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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幹。
況且帝后感情和睦,皇后第一胎小產後身體一直沒訊息,皇上又等了三年才停了其他妃子的藥,恩寵若此,石家也不是不感激的。
但石文柄與華善眉宇間卻都有一絲憂色。
雖然石家並不將那點土地出息放在心上,卻並非家家都是石家。自古以來改革都是險惡萬分的事情,稍有不慎動搖皇位根基也不是沒有可能,尤其是土地改革,觸動多少人的利益,干係實在太大。
胤礽自然早就知道石家的態度,然而這點表態對他來說還不夠。
雖然太上皇退位後就是真的退位,除了跟他的私下交流,再也沒有以任何方式干預過朝政,他登基後一直慢慢變改軍制,培養年輕一輩將領,但是鎮守一方的軍職要員或者是經歷了平三藩打臺灣的悍勇宿將,或是大家族角逐出來的不凡之輩,都不是可以輕易取代的。而且真有才華能力的人,他也不想更換,所以雖然平葛爾丹時他一手建制的新軍大放異彩,但能上位的完全依附於他的將領還是不夠多,只一支新軍和達春等人份量還不夠。
石氏一門,自開國起就以軍功立世,這一代更是連出三個都統,一個內大臣兼定南將軍,在軍隊上的威望極重,還出了兩個總督,一位禮部尚書,都是實權人物,能量之強是連一般親王皇子也難以比及,這也是當初康熙為胤礽選擇他家聯姻的緣由所在。而今正是該用到這份力量的時候了。
胤礽微微笑道:“近些年來海外洋人遠渡重洋來我大清者甚多,尤其是傳教士,我同太上皇一直很是優待,兩位大人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石文柄同華善不知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不解道:“微臣愚鈍。”
胤礽放下茶盞,負手踱了幾步,站在屋角的博山爐前,爐裡燃著香料溢位的嫋嫋淡煙,依戀地繚繞過他重紫的衫角。“那麼在我滿清之前,有多少煊赫強大的外族入過關,兩位愛卿可知道?”
這誰算過?石文柄與華善不約而同一齊想到,連忙也站了起來。漢人孱弱可欺,又善於營造,中州大地從來都是草原各族覬覦的目標,被闖入掠奪欺凌過的次數只怕數不勝數,甚至還多次有過外族入主中原。別的不說,這江山如今不是也又落入他們滿人手裡了?
胤礽看了他們一眼,道:“我知道兩位愛卿在想什麼。兩位愛卿可曾想過那些入主過中原的外族最後都如何了?”
不待兩個人回答,自己道,“漢時高祖有白登之圍,匈奴何等勢大,漢室甘泉烽火一日三驚,武帝時卻被霍去病逐至瀚海,一分為二,北匈奴西竄不知所蹤,南匈奴內附漢庭。五胡十六國關中十室九空,漢人幾被殺絕,冉閔一道‘屠胡令’下,羯人與匈奴被殺盡,六百萬諸胡能得還本土者十中只有二三。及至元朝,成吉思汗何等雄才大略,蒙古人入主中原百餘年,一朝漢人揭竿而起,仍舊被打回原形,幾百年也沒有恢復元氣。”
“我們是入了關,但我們才入關了多少年,八旗子弟已經腐朽成了什麼樣子!我不認為有朝一日漢人再揭竿而起的時候,當年天下無敵的八旗子弟還能上得了馬,拿得動弓刀!中原花花世界,亂花迷人眼,我們祖先捨生忘死入關,為的本也是這些,這是攔不住的。但是二位愛卿就甘心我們拼死拼活的來了,等過些年漢人的胭脂香粉絲綢美酒把我們的骨頭都浸軟了,再灰溜溜地被趕回關外去牧馬放羊麼?”
石文柄與華善惶恐地挺直了脊背,忙道:“何至於此?我朝與那些外族怎能相同,我朝自來善待百姓,太上皇與皇上更是視滿漢為一家,生民崇仰敬愛,豈是那些暴虐短視的短命王朝所能比擬的?不至於此的。”昍 音 購 買
四十年來錦繡衣
沈廷文倚著窗臺,望著外面沉沉的夜幕,有一口沒一口地吸啜著杯中的冷酒,似醉非醉。
上一次分別,他等了二十年,這一次他會讓他等多久呢?
此時的紫禁城想必是白縵遮天蓋地,聖祖是位英明君主,他與父親的感情極深,莫說在帝王家,便是平常百姓家也是少有,這時想來極傷心吧!他傷心時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沈廷文想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傷心的樣子,曾以為皇家人天生無情,三十多年前他被遠逐雲南時那個俊美無儔的青年未曾流露過一分不捨,據宮中內線傳回的訊息,自己“病死”的訊息傳回,他也只不過是坐了一夜,第二天便行若無常。
沈廷文想起那年二十四歲的自己滿心憤懣地離開京城,及至路上才回味起最後一夜他幾乎是甘心雌伏,想通他絕情之下千迴百轉的深意,一腔火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