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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吊膽。
片刻後,柏樹從中分開,放眼望去,內裡竟是水波千里,浪尖上走來一巡江夜叉,尖嘴猴腮,身如大蝦,穿著倒是威風凜凜,披甲戴盔有模有樣。
看見負手立於樹前的白衣少年,原先板著臉的夜叉立馬和顏悅色起來,俯身拱手道:“拜見無邪上人。”
“免禮。”
安伯塵笑著道:“你家君上可曾用膳?”
“這……”
夜叉面露猶豫,結結巴巴道:“尚沒……”
“那……”
未等安伯塵說出,那夜叉便打了個哈哈道:“上人快快請進,君上得知上人大駕光臨想必會欣喜十分。”
笑了笑,安伯塵走入夜叉身後的華麗馬車,顛簸在樹裡水波間,不多時消失不見。而柏樹也從中閉合,看起來和一旁的松柏毫無二樣,系在枝頭的腰帶石塊也不見了蹤影。
煙花江上漁人搖,不知江中有洞天。
煉化天地二魂,安伯塵絲已不懼金木水火土之物,晝夜齊行,且能御風而飛,只差煉化命魂,三魂聚合便可千變萬化。然則,再神奇也不過是體內三魂,安伯塵肉身只能呆在七十里琉京,也無法施展神遊時的諸般神通。有得必有失,所失者大多為人心之中的不足,安伯塵對於如今的情況很是滿意,自然不會心生失落。
馬車行於江中如履平地,由三隻巨蟹拉著。螃蟹八足二鉗宜橫行,這三隻巨蟹自然也是橫著爬。第一次坐馬車來煙花江神君府時,見著橫行的巨蟹,安伯塵忍俊不禁,足足憋了一路,來的次數多了倒也漸漸習慣。和江面上的春光明媚不同,這江底略顯陰暗,寒氣甚重,卻為採陰妙處。再往下,略有光,江底的游魚或多或少吸食了幾分神君府中的靈贇,雙目發光,只因先天不足無法成精,卻把江底照得亮堂堂一片。珊瑚蚌珠滿目皆是,零零散散的嵌於江底山坳間,煞是養眼。
馬車著陸,行過一片漫漫水草,又行過一片珊瑚叢,不多時來到一塊巨石前。
駕御馬車的夜叉先敲三聲,隨後用力挑起巨石,露出碩大無朋的府門。府門高處掛著金光燦燦的牌匾,上書三字,南江府。這煙花江之名為匡始帝所取,在此之前世人一直喚作南江,而今大匡王朝屹立塵世,江中神君雖改口自稱煙花江神君,卻懶得去改府門上的牌匾。
此時煙花江神君正笑盈盈的站在府門前,捲攏袖筒,滿臉熱情的看向走出馬車中的安伯塵。
“君上,久違了。”
安伯塵邁步上前,笑著拱手道。
站在安伯塵面前的神君身穿龍袍,卻是個矮瘦的老者,雙目習慣性的眯成縫隙,頷下三綹長鬚,飄飄然如仙,若無背後的龜殼,看起來那真是仙風道骨。
有了塊呆板的龜殼,仙風道骨還是有幾分,卻多出幾分滑稽,導致安伯塵第一次來時一直僵著臉。
本以為煙花江中的神君非龍即蛟,誰曾想竟是頭萬年老龜,聽他說卻因原先的神君隕落,便暫領神君一職,這一當便是萬多年,如今水府眾人倒也習慣。
“好說好說,上人請。本君已為上人準備好酒宴,今日不醉不歸。”
寒暄著,龜神君熱情無比的領著安伯塵走入府中,安伯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轉瞬即逝。
走過堆滿珠寶的假山奇石,兩人攜手走入小亭,自有蝦女端上酒壺碗筷。
“小宴寒酸,還望上人見諒。”
分賓主落座,龜神君打著哈哈道。
不用去看安伯塵便知龜神君所言非虛,不是客套,亭中石桌上只有三道菜,一疊花生米,一盤青菜,還有一根鴨腿。和龜神君相識兩年多,安伯塵早已摸清他的脾氣,一個詞便能形容,那便是小氣。當然,他對自己從不小氣,只對客人如此。
三年前去過玄德洞天,無論在山門還是潭底龍宮,龍肝鳳翅應有盡有,各種珍饈美味,安伯塵只當這世上的神仙都很好客,卻不料遇上這麼一個吝嗇至極的龜神君,人味兒比仙氣多上許多。
蝦女們好不尷尬,通紅著臉為安伯塵斟酒,龜神君卻絲毫不在意,將雞腿扯成兩半,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一邊還招呼著安伯塵。
“上人切莫客氣,想來上人平日裡山珍海味都吃膩了,今日吃些清淡小菜也是別有番情調。”
看向雙眼眯成細縫的龜神君,安伯塵不由想起了蕭侯,那年平定叛亂後,蕭侯不辭而別,也不知去哪逍遙了。臨走前還帶上一車金銀財寶,皆是從離公子留下的商鋪裡所取,平子和阿福破口大罵了三月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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