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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長安雪夜。
一人叩窗。
“風丫頭,進來!”
“曠姑姑!”
曠雪萍將北宮千帆攬入懷中,輕撫她的秀髮,嘆道:“還好,沒瘦,人反而結實了許多。在外面胡混,苦不苦?”
“你天天擔心,夜裡夢裡全是我,你更苦!”她偎在曠雪萍懷中,索性撒起嬌來。
曠雪萍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我苦?不敢當!若非有事,你會不易容就來造訪麼?有些事太複雜,你累了,就別查啦,讓姑姑來接手,好不好?”
“不好!”
“風丫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說罷,看姑姑能做些什麼?”
“曠姑姑果然比我聰明!我這一個月,從金陵一路往長安而來,所查之事請恕暫不能相告。不過因為途中沒遇上熟人,只好託你將李承波的卷宗副本派人送回山莊去,還有這些文房極品,也請替我一併送回去罷。我實在回不去了,可這卷宗又很重要,你想必也知道!”
“回不去!你又要去哪兒?”
“遼國!”
“真的有那麼重要、那麼隱秘麼?”
“正因為關係很大,牽涉很多人,才只好一個人出馬。對不起,害你們生氣擔心!你只告訴爹孃就是,其她幾位姐姐嘛,就請先替我瞞一瞞!”
曠雪萍嘆道:“你長大了,做事更該有自知之明,不要太逞兇好強!對了,你住哪家客棧?”
北宮千帆將她一摟,嬌聲道:“既然來了,何須投客棧?當然是抱著姑姑睡啦!天亮以後記得叫我起床呀!”
“大風大雪還去遼國?棉衣帶得夠不夠?我送你的狐皮夾襖帶了沒有?”
“有,風丫頭是大人啦!”北宮千帆打個哈欠,靠在她懷中,甜甜睡去。
爐鼎香盡,漏壺更殘。正文 中——十三回 幾曾識干戈
望江南
——李煜
閒夢遠,
南國正芳春。
船上管絃江面綠,
滿塵飛絮混輕塵,
愁煞看花人。
又是一年。
驚蟄之後,殘雪初融,大地斑駁一片。
總在雪消冰解時,人才會感到韶華已去的切膚之痛,繁花如煙的刻骨辛酸。
在遼國境內已度過了三個月,最冷的三個月,長白山的冰、幽州的霜、雁門關的雪,都已經歷。
該查該探的,都已查探過,有了結論。
剩下的只有拜訪故人,然後返中原、下江南、回山莊。
遼都上京臨潢府,雖不及汴梁繁華、江南富庶,但契丹數百年來尚武,又是農、牧業並重之國,故比之關中,更多了份喧譁熱鬧的豪邁氣象。
北宮千帆既到上京,少不了要去韓府拜訪契丹儒醫韓匡嗣。
韓匡嗣父韓知古,幼年時逢戰亂被擄於契丹,以漢人文化而受禮遇於遼。韓匡嗣自幼拜關東顧門,習岐黃之術而成為契丹一代儒醫,此時更已成為遼中御醫,專為皇族診治病痛。算起輩份,韓匡嗣與顧清源乃是同門,北宮千帆該當以晚輩自居。
入了韓府,韓匡嗣卻不在府中,只有第二子韓德讓作陪。韓德讓長北宮千帆不過數歲,與她又是十年未見,乍見兒時的玩伴登門拜訪,自然欣喜不勝。
北宮千帆一番打量,脫口道:“韓二哥長成英武男兒啦!我若現在絆你的馬兒,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摔個仰天一跤?”
韓德讓笑道:“你風丫頭卻除了個頭稍微長高些以外,什麼都沒變,還是這麼刻薄,也還是這副老不老小不小,兼之男不男女不女的德性。”
北宮千帆奇道:“你的心情怎麼這樣好,什麼好事讓你也懂得戲謔別人了?”
韓德讓笑而不答,只道:“父親隨皇上往懷陵祭祖,順便狩獵懷州。你在府中多住幾日,說不定有熱鬧可看。”
“什麼熱鬧?是不是你們那個醉貓皇帝老兒要出什麼醜?”
韓德讓忙道:“在咱們遼國境內,你若不想惹麻煩,最好別多嘴!”
北宮千帆一伸舌頭,滿不在乎地道:“好了,不說,以免連累你們。還沒告訴我,怎麼這副神采奕奕喜上眉梢的德性?”
韓德讓依然笑而不答,只神秘地道:“你在我大遼多留些日子便知道啦!”
“有人多年心願一朝得償,自然得意!”一人跨進廳來,北宮千帆認得他,乃是韓匡嗣第四子韓德崇,也是韓匡嗣五子三女中惟一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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