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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馬上入魔而死。”
左流英沒有做出回應。
蘭奇章沒有左流英的實力。沒辦法瞬間移動得太遠,他帶著慕行秋升入高空,出乎意料,黑凰居然也跟來了。
這本是生死相搏的一刻,道士與獸妖卻都沒有施法,他們也看到了地面的強光,驚訝得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蘭奇章自認為是龐山道統對碎丹之術瞭解最多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疑惑,秦凌霜明明心懷愛意,而且是極深的愛意,為什麼能夠施展碎丹之術?
他不明白,怎麼想都不明白,數十年來的修行,幾千個日夜的苦讀與鑽研,突然之間變成了完全無用的浪費。
他以為會看到秦凌霜的失敗,看到她在最後一刻放棄任務,甚至贏得一線生機,可他看到的是最純淨的強光,比一切法術更接近道火的本源,如果書上的記載沒有錯,秦凌霜不僅施法成功,釋放的力量還遠遠超出了餐霞道士的水準。
無數個疑惑,像一群營營擾擾的小蟲在蘭奇章腦子裡飛舞。
蘭奇章受到的震撼比當天的所有生靈都要巨大,這本是他的任務,因為極小的一絲心境波動,他放棄了,正因為如此,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秦凌霜能夠成功,也不希望她成功,即使有左流英的肯定,他還是固執己見。
如果秦凌霜被妖火之山殺死,他會感到悲痛,並且將悲痛化為斬斷情劫的動力,可事情與他預測的完全不一樣。
嗡的一聲,吞煙道士蘭奇章腦子裡一片空白,本來就已波動的心境之湖,突然乾涸見底,他失去了道士之心,失去了全部法力,筆直地向地面墜去,昏迷的慕行秋隨之跌落。
黑凰的身軀快速縮小,他可以輕易殺死那兩名道士,可他受到了驚嚇,妖火之山沒了,巨妖王漆無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死不明,頭頂的陽光如此熾烈,好像隨時都會從天而降將他烤化。
黑凰轉身逃向西北方。
慕行秋是唯一沒有親眼看到強光的人,他被蘭奇章的法術擊中,暈了過去,眼前一片黑暗,可他的神智卻還在,他看到了芳芳,微笑的芳芳,興奮的芳芳,既在黑暗之中,又在黑暗之外,時而招手,時而在無聲地說話,好像看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要與他分享。
他竭盡全力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她的手指,想要問她到底要說什麼。
“永遠別認輸。”
芳芳的聲音終於清晰地傳來,慕行秋猛地驚醒,眼前的黑暗就是敵人,它要將芳芳吞掉,自己的確不能認輸,必須清除黑暗。
他睜開雙眼,看到藍色的天空在快速遠去,聽到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左邊是自己的大劍,右邊是神情呆滯的蘭奇章。
他抓住蘭奇章的肩膀,在空中翻身站起,踩在大劍之上,又下墜了百餘丈,終於控制住了身形。
他向地面望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守魂
看著漫天的雪花,沈休明又一次生出同樣的感慨,戰爭真是一件不講理的事情,最勇敢、最聰明、最警覺的人未必能活下來,懦弱無力者也未必就只有一死,一切都是偶然與意外,若不是親眼看到高等道士與巨妖王鬥法,操縱著戰場的走勢,他真的快要相信這世上有神靈存在了。
左流英和漆無上沒準就是神靈,只是沒有想象中那麼在乎普通生靈。沈體明搖搖頭,從腦子裡攆走無用的胡思亂想,他寧願只當一名花匠或者純粹的農夫,再也不想上戰場了。
他拖著一條受傷的腿來到城內的軍營,參加陣亡將士的葬禮,儘量推遲出城的時間。
事實上,總共沒剩下幾具屍體,絕大多數死者只有一塊木製的牌子,上面寫明瞭姓名與國家。葬禮簡短而莊重,火焰在正午時分燃起,沈休明站在軍營門口遙望,各國統帥輪流講話,聲音透過符籙放大,他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老兵潘三爺從人群中慢慢踅過來,站在沈休明身邊,臉上多了一道傷疤,是一柄魔化兵器留下的,據說永遠無法復原,冷熱乾溼都會帶來疼痛,潘三爺卻不在意,只是多了一個抽搐嘴角的習慣,完全是無意識的,他自己從不承認。
“公主殿下想見你。”潘三爺低聲說,目光仍然望著焚燒屍體與牌位的火焰。
潘三爺有理由活下來,他是老兵,經驗豐富,作戰勇猛,對公主忠心耿耿,當初一塊逃亡的時候對致用所弟子幫助甚大,沈休明笑了笑,“妖兵要是還敢再來,我肯定會參戰,但是在這之前,我不想再碰兵器和盔甲了。”
潘三爺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