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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升起,南邊的田地裡已有農夫出現,他們疑惑地向這群奇怪的人張望了一會,繼續埋頭收割成熟的莊稼。
慕行秋分排完任務,氣氛又變得凝固,很長時間無人開口說話。地面突然顫動,遠處的農夫們扔下工具,驚慌失措地向村裡逃去。
這顫動是從龐山方向傳來的,楊清音終於忍不住,說出憋在心裡已久的問題:“老祖峰的人……都死了嗎?”
“死了。”曾拂冷冷回道,眼裡卻有淚流出,聲音屬於左流英,淚水屬於她自己。
地面的顫動停止了,眾人再度陷入沉默。
打破寂靜的是沈昊,他有一件事沒想明白,“咱們怎麼不直接去萬第山?首座要是一開始就向東行進的話,咱們離萬第山已經不遠了。”
左流英像是沒聽到這句話,蘭奇章和曾拂都沒有替他做出回答,楊清音嘆息一聲,“祖師塔是龐山鎮山之寶,不能進入其他道統。只希望宗師和其他龐山弟子快點趕來支援,咱們必須重新奪回龐山。”
道統之間的複雜關係是普通弟子理解不了的,沈昊微微皺眉,沒有再問,過了一會說:“那就不應該讓送信人知道祖師塔受損。”
“放心吧,其他道統是不會來搶祖師塔的。”楊清音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左流英顯然也一樣。
沈昊的眉頭皺得更緊,道統之間的關係在他眼裡更加複雜,甚至難以理解。
辛幼陶回來了,僱來三輛馬車,一輛給左流英和曾拂,兩輛給另外七名女弟子,男道士步行,前往斷流城。
三名車伕對這群奇怪的客人非常注意,不停地打量,慕行秋髮現自己學過幾十條念心咒語這時能用上了,他默唸其中一條,悄悄對三人施法,他們的關注焦點很快轉為剛才的地震,向客人們問東問西。
慕行秋的念心幻術還很弱小,向道士或者妖魔施展只會自尋苦頭,對普通人卻有奇效。
斷流城不大,城內居民對發生在龐山的道妖大戰一無所知,正聚在街上議論地震,頗有大難不死的興奮。
辛幼陶出手豪闊,租下一家小客棧的整座院子,聲稱他們在這裡暫住,等貨物一到就前往東介國,私下裡他對慕行秋說:“我隨時都可以表明王子的身份,這裡的官兒會好好接待咱們這些人的。”
為保密起見,慕行秋覺得暫時還不需要王子的名頭。
楊清音和芳芳自告奮勇去檢視龐山的情況,兩人出城在無人之處御劍飛昇,一去就是數百里,直到傍晚才回來。
“妖火之山正向西南前進。”楊清音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含義,龐山被攻破了,老祖峰已成溝壑。
辛幼陶呆住了,“西南?那不是西介城的方向嗎?妖族到底要攻到哪?”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第二天,斷流城突然湧來一群難民,帶來大量含糊不清的傳言,有一點是確定的:無數妖兵透過龐山的缺口殺入西介國,直奔都城,他們的野心絕不止於攻破龐山。
第二百零一章孤城之內
斷流城城守陳知味看著碗裡的最後一口米飯,與自己的意志做鬥爭,神情堅忍不拔,艱難地將碗送到嘴邊,以毅然決然的態度吞下這口飯,細長的脖子像蛇一樣蠕動,終於嚥了下去。
他長出一口氣,將碗筷放下,抬手擦去額上的細汗,露出欣喜的微笑,他勝利了,在這場與食物的較量中,他勝利了,堅持了自己的原則——絕不浪費一粒糧食,這也是他的為官之道,從小鎮守備開始,他每到一處為官,都會大力推行節約並強調農耕,因此得到上司的賞識,一路升到城守的位置。
在兩名僕人的攙扶下,陳知味站起身,看著另外兩名僕人將空蕩蕩的三碗五盤收走,越發志得意滿。
城守大人細手細腳,唯有肚子高高鼓起,像是長倒了的龜殼,陳知味對此頗為自豪,“民以食為天,我這裡裝著天哩。”
大堂裡,一群官吏正等候這位裝著天的城守,沒人敢在大人吃飯的時候打擾他,即使是天塌了——也有大人的肚皮裝著呢。
陳知味頭不抬、眼不轉,慢慢坐進正中間的椅子上,他的第二條為官之道就是處驚不變,有太多官吏就愛一驚一乍,目的無非是為了擾亂上司的判斷,自己好從中混水摸魚。
他翻閱幾份公文,猛然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兒,面前站的官吏似乎比往日要多,呼吸沉重、腳步不穩,每個人都一副急於說話卻不敢開口的樣子。
這也是一場較量,陳知味抬起頭,瘦削的臉上難以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