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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他忍不住,就在數百雙目光的注視之下,抖個不停,好像恐懼至極,“你竟然敢召我的生魂?”
紅色閃電與綠光僵持著,藉助道統符籙的力量,申庚略佔上風,但是身子發抖之後,他的法力迅速減弱,綠光寸寸後退。
“我不會用你的生魂汙染霜魂劍。”慕行秋不急不徐,慢慢推進閃電,他的幻術到了第六層之後不太穩定,需要小心控制,“怨你自己吧,魂魄離身太久,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也不太適應吧?”
申庚面色鐵青,因為慕行秋說中了要害,他的魂魄侵佔丁威的身體已有很長時間,剛剛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反而不適。
慕行秋的召魂之術非常獨特,並非學自亂荊山燈燭科,而是來自蘭冰壺自創的魚龍陣,以念心幻術與劍內眾多魂魄結陣,催發魂魄之力,他在閉關期間讀到燈燭科的一些介紹書籍,完善了驅魂和召魂之術,其實漏洞頗多。無論是之前的梁世濟,還是現在的申庚,都有可能挫敗召魂,可他們想當然地以為慕行秋在亂荊山學會了真正的燈燭科法術,因此未做半點反抗。
這也是慕行秋有恃無恐的另一個原因,嚴格來說,他用的不是燈燭科法術,自然也不用遵守燈燭科的戒律,可他仍然不願吸納申庚的魂魄,霜魂劍是芳芳的家,申庚沒資格進去。
紅色閃電離申庚只有半尺距離,綠光剩下短短一截,閃爍不定,顯然已經不堪重負。
只差一擊,這場鬥法即將結束。
天上地下,數百名道士望著這一幕,沒人同情申庚,尤其是龐山和棋山道士,但他們不會大聲叫喊,只是默默地看著,心懷期待,還有一絲對慕行秋的敬仰,今晚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已經證明他就是斬妖會當之無愧的首領。
“別殺他。”說出這句話的是楊清音。
“為什麼?”驚訝反問的人是沈昊。
“他罪孽太深,別讓他就這麼死了,讓他活著去拔魔洞。”楊清音冷冷地說,她對申庚的憎恨只比別人更多。
“我……不會……敗給你,也不會……去拔魔洞。”申庚艱難地說,突然騰出右手,同時取出四五張紙符,他要做拼死一搏。
慕行秋沒給他這個機會,閃電趁虛而入,正中申庚前胸。
申庚身體一僵,紙符沒有祭出,離開他的手指,飄然而落,但他也沒有死。
念心閃電擊中了申庚的中丹田絳宮,以強大的力量破了他的根本隱遁之法,現在的他,跟凡人一樣,徹底暴露在務虛幻術的威力之下。
慕行秋對楊清音說過他也不喜歡務虛幻術,寧願用鞭子和閃電抗敵,而不是與複雜險惡的人心頻繁接觸,但這一次是個例外,他想知道申庚的心裡到底充滿了什麼,這是他在鏡湖村迎賓館舍裡就想知道的事情。
普通人的心像一座淺淺的池塘,樹葉、動物,乃至風霜雨雪,都會對它產生直接而明顯的影響,道士之心則像一座幽谷中的深潭,映照萬物而不為所動,也有個別道士任憑巨浪滔天,心境深處仍能保持平穩。
申庚的心境與凡人和道士都不同,那是一整塊巨大而堅硬的冰。
務虛幻術激不起一點波瀾,卻能將冰面擊成碎塊。
申庚捂著心口,在空中踉踉蹌蹌,“我不會敗給你。”他嘴裡說著不服氣的話,目光卻沒有望向任何人,“我是申家後代,母親說過我是罕見的奇才,我的對手是左流英,不是你們這群廢物,更不會是你。慕行秋,我不會敗給你,哈哈,我不會,你是螞蟻一般的人物。我已經打敗你了,哈哈,我打敗你了,低頭認錯吧,你居然敢拒絕我的邀請,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跪下乞求我的原諒,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申庚自言自語,越來越興奮,無視周圍的所有道士,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出來的完美世界裡,在這裡,他是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子,所有人都按照他的好惡一圈圈地圍著他、仰望著他,而他最憎恨的人,正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哭流涕懺悔認罪。
“我會賜你一死,但是你得說清楚自己錯在哪裡了,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將成為世上最偉大的道士?難道你以為螞蟻的力量能與神靈對抗?死吧,用你的鮮血洗刷罪過,讓天下人都知道,違逆我的人是什麼下場……”
申庚瘋了,他沒有入魔,因為他已經是魔道士,他只是單純地瘋了。
他完全感受不到外人的存在,世界對他就像夢境一樣,倏來倏往,各個場景之間沒有任何過度,他突然就從自大過度到了悲痛,雙手抱肩,像個在黑夜中醒來的幾歲孩子,“母親,把申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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