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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區,他也會偶爾發出一道法術,讓眾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這不只是炫耀,也是為了尋找魔種和魔魂的下落。
昨天夜裡沈存異幫了左流英一個大忙,他是道統中的一個小人物,卻形成了足以影響全域性的小小漏洞:他的思鄉之情表明昆沌的法術在減弱,已經不能將全體道士都掌握在手裡,他在酒館門口叫喊的那些話,更是驚動了整個道統塔。
道士們並不認可沈存異的決定,可他們的心境受到觸動,暗藏著的情緒逐漸泛起,原本鎮定的人仍然鎮定,心存懷疑、迷惑、警惕等情緒的人卻也不少:祖師的出現太突然,又是十多萬年前的二代弟子,即使對道士來說,這也是一件違背天地至道的怪事。
昆沌完全可以不理道統塔裡的這些心境波動,可他做不到,他不能允許自己創造的完美之物出現一丁點的瑕疵。越來越多的法力留在了道統塔裡,用以平衡道士們不該有的各類情緒,皇京等地享受到的法術自然減少。
左流英的壓力沒有因此減輕多少,可他的鬥志卻受到極大地激發,終於,他大致看清了這團迷霧的邊界:昆沌的法力並非無窮無盡、無邊無際,他也有極限,雖然對左流英和慕行秋來說,這個極限過於遙遠,但總算是有一個目標,而不像從前那樣茫然無知。
整個皇京都盼著祖師快點獲勝,鬥法卻遲遲沒有結束,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中,左流英堅持到了第二次入夜之後。
百姓們都去睡覺了,修行者也逐漸退去,人人都想,睡上一覺,或許明天一早一切都會變好。
可是再次睜眼之後,皇京迎來的不是勝利與喜悅,而是恐慌與陣陣寒意,他們就像大雪紛飛的冬天裡被人扒掉了棉衣,僅著單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無比懷念祖師的法術,就像渴望火爐與陽光,他們從前沒有這些東西也活得很好,現在失去了它們卻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天上地下,看向左流英的目光中憎惡越來越多,若不是害怕得罪祖師與道統,凡人也會衝上去給左流英一拳。
這一整天,皇京充滿了怨氣,地面上的居民什麼活兒也不想做,一點事情就能將他們激怒,引發了大大小小的罵戰直至拳腳相向,天空中的修行者也不像之前那麼守規矩,人人都想飛得更高一點,結果逐漸演變成毫不妥協的競賽,但很少有戰鬥發生,這裡畢竟是道統的地盤,散修與符籙師輕易不敢造次。
就連道統塔也不那麼穩固了,第三個夜晚剛剛降臨,不斷有道士從小酒館裡走出來,每個人都望一眼街口的左流英,然後縱身飛去,他們不是叛逃者,絕大多數人天亮之前都返回塔內,可這個夜裡他們是自由的,就連昆沌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做過什麼。
張香兒也是離塔的道士之一,她出來得比較晚,已是後半夜,她先是走到左流英面前,冷冷地看了他一會,說:“沈存異回家也好,他留在道統根本沒有前途,從他跟不上我的修行進展那一刻起,我們就已分道揚鑣,對我來說修行就是一切。”
左流英沒吱聲,他在專心施法,不願做無用之功,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與不能,張香兒不是沈存異,不可能被幾句話說服。
張香兒飛走了,心情遠遠不如表情平靜,她感到心緒煩亂,卻又說不清具體原因,她將這種狀況歸咎於自己尚未形成道士之心以及左流英的法術影響。
她在皇京的夜空中飛了半圈,途中遇見幾名散修,不等她做出反應,對方就已遠遠避讓。心中的煩躁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重,張香兒向皇宮的方向飛去,要向一名凡人尋求建議。
皇宮裡的符籙師和散修盡職盡責,客氣地攔住了張香兒,聽到她要去見燻皇后,都感到很為難,這可是後半夜,誰敢去內院打擾皇后的睡眠?最後一名聰明的符籙師想出個辦法,他讓女道士去找燻皇后最信任的侍女。
曾拂不喜歡住在皇宮裡,早已搬回了皇宮附近的小院裡,張香兒落在院子裡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難以入睡,睜著眼睛默默地查數。
“姑姑。”張香兒在門外輕聲叫道,她小時候輪流生活在公主府和沈宅,與曾拂很熟,一直叫她姑姑。
曾拂立刻下床,赤腳走過去開門,一見到張香兒就笑道:“我還以為你當了道士永遠也不會來看我了。”
張香兒微微一笑,如果沒有左流英與祖師的這場鬥法,她的確不會來見曾拂或者公主,“抱歉,打擾你睡覺了。”
“真巧,我今天失眠,啊,沒準我預感到你今晚會來,快進來。”曾拂讓進張香兒,自己去穿鞋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