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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地裡發芽的時候,雜草和莊稼其實沒有多少區別,眼睛最尖的農夫也未必能區分開。”
“嗯,我明白,就像道士,小時候跟凡人沒什麼差別,學會修行之後才日益突出……啊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昆沌用的是揠苗助長之法,只不過在他看來先長出來的都是壞苗、是雜草,最終要被一網打盡。”
“亂世出英雄,所以昆沌就造一個亂世出來,英雄不走尋常路,所以昆沌就幫他們把路鋪好,他其實不在乎這些’英雄‘站在誰的一邊,投靠他、對抗他,都是一樣,他只想讓他們顯露出來。”
“怪不得昆沌重用左流英。”龍魔閉上嘴,過了一會說:“那你幫助慕行秋變強,豈不是中了昆沌的計?”
“中計?你還是沒明白昆沌的計劃:他走在最前面,守住唯一的隘口,所有人,所論來自何方、選擇哪條道路、抱著怎樣的念頭,最終都必須走到這處隘口,變強,將與昆沌一戰,不變強,會被亂世吞掉。昆沌最終所要的不是某種莊稼,而是一片空地,還有什麼比空地更單純、更完美、更接近道士之心?”
“唉,我的確理解不了,照這麼說,昆沌幹嘛不直接將眾生全殺死,還分什麼莊稼與雜草?”
“我相信這本來是昆沌最初的計劃,可是當他發現這世上還有隱藏的力量時,改變了主意。魔魂和道士既然能夠轉世,就說明地下深處還有罕見的種子,它們只在時機恰當的時候才會發芽,昆沌創造的亂世就是一個時機。將眾生全殺掉,這些種子有可能另尋出口,反而更不易捕捉。”
“昆沌是個瘋子嗎?”
“一條路走到底,都是瘋子。”
龍魔很久沒再開口,她在想秦凌霜要在自己的路上走出多遠。
大光明鏡裡的形象固定為慕冬兒,他的眼皮在不停眨動,似乎就要從酣睡中醒來。
“可憐的小傢伙,你也是亂世中的’英雄‘,我還忙著把你’拔高‘了一截呢。”龍魔的心思又轉在慕冬兒身上,“天哪,就算最後能打敗昆沌,還要死掉多少人啊?”
“很多。”秦凌霜沒有安慰龍魔的意思,向鏡中慕冬兒的額頭上彈了一指,又彈一指,又退一步,如是五次之後停下。
池中的慕冬兒還在漂浮、酣睡,鏡中的他卻已經睜開雙眼,茫然地向外打量。
秦凌霜雙手捏道火訣,右手護心,左手護腹,對鏡中人說:“既已轉世,就不要三心二意,你是慕冬兒,慕冬兒是你。”
鏡中人冷冷地盯著秦凌霜,一言不發。
“這就是魔魂嗎?你不是說過他沒有記憶和感情嗎?”龍魔輕聲問。
“一開始我是這麼以為的,可慕冬兒的力量遲遲沒有激發出來,我才明白魔王沒有完全死心,他放棄了絕大部分記憶,可是還剩下一點,伺機復活,再煉魔體。如果我猜得沒錯,慕冬兒一定修行過魔尊正法。”
“他哪來的魔尊正法?慕行秋一直……啊,肯定是殷不沉那個混蛋教給他的。”
秦凌霜退到不熄爐旁邊,伸手入爐,抓出一團太陰之火。
那火在手中靜靜地燃燒,她緊閉雙唇,鼻中中發出忍痛的輕微哼聲,這是龍魔的聲音。
魔王的最後一次轉世是秦凌霜的父親,對他來說這是不那麼重要的一段記憶,此時早已忘得乾乾淨淨,秦凌霜看著鏡中人,心裡也沒有父女之情湧現。
她將手臂向前一堆,一小團太陰之火從手心裡飛出,擊中大光明鏡表面,像是落在泥潭中的石塊,停頓了一會,慢慢陷進去,正對著鏡中人的額頭,從這裡入內三寸即是泥丸宮的位置。
鏡中人露出狂怒的神情,拼命扭動身軀,可是在大光明鏡的束縛之下沒有多少騰挪餘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太陰之火侵入泥丸宮。
同為太陰之火,性質可不一樣,異史君、楊清音發出的法術之火如同孤身計程車兵,身強體健、兵甲齊全,卻未必是街頭混混的對手,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與戰友並肩作戰,側後方皆有保護,不用自己操心,不熄爐乃道統九大至寶之一,十幾萬年來不間斷地受到法力浸潤,燃起的太陰之火是一支訓練有素、幾無破綻的軍隊。
那一小團火鑽進鏡中人的額頭裡,只剩一小戴尾巴還露在外面。
魔王的最後一絲意識非常頑固。
秦凌霜招了一下手,瞬息臺發出的符籙狀青煙化成一縷,也撲進鏡內,順著太陰之火的小尾巴鑽進鏡中人的腦袋裡。
片刻之後,火與煙完全鑽了進去,鏡中人雙眼暴突,身體慢慢膨脹,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