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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走在鋼索之上的藝人,除了即將邁出的下一步,其它事情一概不想。
觀星臺平時由一名符籙師駐守,戰時則要由至少十名符籙師操縱,辛幼陶一個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但他喜歡手忙腳亂的狀態,這樣一來,他就再也不用思考了,他得關注每一張飛出去的符籙,計算下一瞬間的動作與反應。
沒有道統的看護或壓制,這些年來人類與妖族的實力都有大幅上升,人類是因為失去了依靠,不得不努力修行,妖族則是因為終於獲得安全的環境,能夠仿造道統的架構,進行系統的修煉。
當然,還有慕行秋無私饋贈的各種法術與妖術。
近百名獸妖施放出來的妖山、妖火、妖雹足以令當年的巨妖王汗顏,觀星臺裡源源不斷的精妙符籙也超出了二十年前龍賓會的想象。
與所有的鬥法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失控的法術、妖術越來越多,一開始在空中就能全部消散。慢慢地,殘餘增多,落在地面上引起爆炸與火焰。皇京城外的民房不少,大多數居民也跟城裡一樣,正處於昏迷狀態,無從躲避天降之災,辛幼陶也幫不了他們。
觀星臺共有七座銅符門戶,此時都已開放,龍賓會積攢多時的符籙如成群的蝙蝠一般從裡面持續湧出,組成七條細長柔軟的手臂。與來襲的大量妖術戰鬥。
小青桃此前佈置的神兵陣已被利用到極致,劍、尺、如意、珠、鏡、鼎等諸多法器呈現出火焰灼燒的赤紅狀態,品級低一些的法器承受能力也比較差,最先破裂、跌落。
獸妖在步步逼近,集中攻擊觀星臺,他們不急於毀滅皇京,而是要先將唯一的反抗者除掉。
觀星臺在顫動,整個皇京都在顫動,昏睡不醒者成為幸運者。用不著經受大難臨頭的驚恐,反而是少數清醒者惶駭萬分,甚至不敢出門檢視危險來自何方。
“讓人類付出代價!”裴子函的聲音伴隨著妖術一塊襲來,他原本就對人類懷有深深的戒備和恨意。入魔將這兩種情緒合而為一,並且大大增強了,“奪回妖族的全部土地!”
辛幼陶想說點什麼,可是祭符牽扯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沒工夫構思巧妙的狠話,何況偌大的皇京沒有多少聽眾,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祭出更多的符籙來回答獸妖的挑釁。
戰鬥變得更加激烈。
小青桃飛回來一次,匆忙地給神兵陣補充了一些法器,又給城外的民房施加了幾重防護,雖然堅持不了多久,總比沒有強一些。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交談,互相看了一眼,就各忙各的,就這麼一眼,足以令心中正在動搖的鬥志重新堅定。
透過符籙,辛幼陶察覺到一批異常的妖術,更縹緲、更難以捕捉,有一些甚至穿過戰場,迫近觀星臺,他急忙改換兩座銅符門戶裡面的符籙,用來應對那明顯的魔族幻術。
望山一戰中殘存的半魔一直都是龍賓會重點防禦的物件之一。
最後一批百餘隻半魔果然殺來了,他們沒有得到命令與召喚,而是嗅到了魔種的氣息自己找來的。這些半魔曾經在藏身之地遇見沈昊和異史君,一發現自己不是對手,他們立刻四散奔逃,沈昊和異史君沒有追趕,他們只想尋找魔魂的線索。
事實上,正是這些半魔將他們兩個引到了皇京,半魔對魔種極為敏感,即使是在千里之外也能嗅到那種輕微的氣息。可他們不敢太靠近皇京,只能在遠處徘徊,直到確信皇京真的守衛空虛,才敢參與戰鬥。
“魔王,您的奴僕來了。”半魔李青竹大聲呼喚,對鬥法心不在焉,也分不清魔種與魔魂的區別,“我們嗅到了您的氣息,受感而來,為什麼您又消失了?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請您狠狠地責罰我們,不要避而不見……”
李青竹哀怨的聲音如泣如訴,其他半魔發出嗷嗷的應和聲,像是一群迷路的小獸在尋找母親。
他們的法術一點也不會因此減弱,虛無縹緲的法術與獸妖的強悍進攻相得益彰,辛幼陶壓力陡增,觀星臺儲存的符籙足夠多,可是隻憑他一個人沒辦法充分使用,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閉嘴!”辛幼陶大喝一聲,實在受不了半魔的聲音,那比巨大的妖山還令人覺得壓力倍增。
半魔當然不會聽從他的命令,心思微亂的辛幼陶手腳更加忙亂,從七座銅符門戶裡湧出的符籙減少了。
危急時刻,一雙柔軟的手掌捂在辛幼陶的耳朵上,注入兩股清涼之氣,辛幼陶身子微微一顫,心情恢復平靜,他不需要道士之心,需要的只是鎮定。
小青桃站在辛幼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