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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總是掛著文雅微笑的申忌夷,這時的神情卻極為冷淡,伸出右臂,示意申不測停下。申家是道門大家族。綿延長久,成員眾多,真要論起輩份來實在太複雜,道士們喜簡厭繁,平時只稱道友,非要有個稱呼也是隨口亂叫,所以申忌夷一點也不覺得申不測真是自己的“侄子”,反而對“忌夷叔”這種叫法有點不滿。
申不測停在空中,滿懷希望地看著申忌夷。在他身後,屍魔肩上的近百名道士也都生出一線希望,萬一銅鏡錯了呢?萬一自己還很正常呢?
申忌夷手裡多了一面小小的銅鏡。射出一道光,從申不測頭頂的髮髻開始照射,慢慢地向下移動,申不測心跳加快,緊閉雙唇,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有哪一個舉動被認為是魔侵跡象。
銅鏡的光移到胸口就停止了,申不準低頭看去。純淨的白光當中有一塊淡綠色的微光在晃動,在南方戰場上他就已經看到這一點綠光,當時還在肩膀上,現在卻到了胸口,“這、這是魔種嗎?顏色這麼淡,我也沒有特別的感覺……”
又有十幾道白光射來,與申忌夷的鏡光重疊,魔種的綠色變得清晰了,而且顯得十分恐懼,在白光的範圍內緊張不安地遊動,尋找不可能存在的出路。
“別給牙山和申家丟臉。”申忌夷開口了。
申不測呆若木雞,鏡光陸續消散,他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如紙,“一個月前我達到吸氣三重,十天前煉製出法劍,打破了一件珍貴的舊法器,才完成了灌魔……母親本來不允許我參加這場戰鬥的,可是……我沒想到……”
申不測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了自己的內丹,戀戀不捨地看著它。內丹離身,法力隨即迅速消失,申不測開始向地面下降,他的目光掃來掃去,似乎在找誰有資格接過自己的內丹,最後還是將它緊緊握在手裡。
腳下的法劍消失,申不測墜向地面,他還沒有死,只是已經心灰意冷,不願再做出任何動作。
屍魔左小臂裡突然射出一束光,比銅鏡的光要細得多,持續的時間也極短,幾乎是一閃而過,正中申不測頭部,道士的身體徹底軟下來,隨後全身燃起了大火,綠色的魔種騰空飛起,綠光外面包裹著火焰,不停地變換形態,升起數丈之後砰的一聲爆炸,消失無蹤。
這不是普通的火,當申不測落到地面上時,已經被燒成一堆灰燼,只剩下幾件法器,還有淡黃色的內丹,它不受火焰影響,依然晶瑩圓潤。
所有人再次陷入沉寂,屍魔肩膀上的一名道士突然大聲說:“咱們還在等什麼?最後的結果不就是死嗎?大家都是道士,對此應該有所準備,別再抱著無謂的希望了。”
“是啊,還等什麼,這裡沒妖可殺,咱們就是一群怪物。”
道士們陸續坐下,準備運功吐出內丹,只有二三十人還站立著,可是也顯得煩躁不安,他們希望得到左流英更多的指示。
左流英抑制住了魔種的效力,卻不能也無法影響道士們自己的想法。
左流英沒有開口,殷不沉小心翼翼地從陰影裡走出來,“我不是道士,可我覺得吧,還是再等等為好。從前我以為妖族就那麼幾招,可是後來卻發現原來妖術也是豐富多彩,萬事皆有可能,所以大家先別急著模仿申不測,沒準會發生奇蹟呢,再說你們也應該為道統做點事情……”
“沒錯,我要為道統做點事情,就算自殺,我也要先斬妖!”一名站著的道士召出了鐵尺,目光盯著的卻是殷不沉。
“你說斬妖,不會是指我吧?我可剛幫了你們一個大忙……”殷不沉一邊笑一邊後退。
那名道士想殺的就是他。坐著的道士又都站起來,紛紛召出法器,都想在死前再殺一隻妖。
“左、左流英。我知道咱們不熟,可是……你得幫我說句話啊。”殷不沉已經無路可退,心裡太害怕了,甚至沒辦法飛起來。
救了半妖一命的不是左流英,而是妖山口內部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氣流由內向外湧來。在空中排列整齊的近百名牙山道士瞬間分散,法力高強的一躍而起。躲開了氣流,法力低一些的卻被氣流席捲,狼狽地翻著跟頭,被吹出十餘里才陸續停下。再回頭時,發現自己已在屍魔背後。
屍魔沒有動,肩膀上的魔侵道士們也沒有動,屍魔厚實的胸膛和粗大的雙臂擋住了氣流。
“怎麼回事?”問聲四起,原準備先殺妖再自殺除魔的道士們也都罷手,不安地向妖山口中心遙望,可那裡有牙山佈下的禁制,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牙山道士重新聚集,神工科首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