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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捨身國將軍
一支妖軍悄悄將篝火熊熊的營地包圍了。
殷不沉在雪地中挖了一個淺洞,蜷縮在裡面做著混亂的夢,忽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一開始他將這些聲音與夢境混合,還以為是南海的濤聲,慢慢地覺得不對,於是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向洞外望去。
“拓濤王子死在戰魔山,沒有一個交待,咱們回不了捨身國。”
“必須得有一個交待,走吧,去給大家說一聲。”
兩個聲音都很輕,腳步聲很快消失。
殷不沉暗自冷笑,這幫愚蠢的傢伙就算沒見過也該聽說過慕行秋一念破萬敵的場景,居然還敢來要“交待”,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從洞裡探出頭,向遠方望去,水晶眼能在星光中看得很遠,他瞧見兩隻妖正貓腰走向一片森林,林子裡隱約有東西在動,看樣子數量還不少。
有好戲看了。
殷不沉興奮得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對慕行秋的強大實力,他既害怕又羨慕,隱隱還有些憎恨,對這一點他不敢細想,因為他知道慕行秋能輕易檢視他腦子裡的想法。
突然間,一個念頭冒出來,殷不沉不打算看戲了,他要在這場戲中充當一個重要角色!
殷不沉悄悄鑽出雪洞,貼著地面爬向篝火,直到距離很近的時候才一躍而起,一邊跑一邊大叫:“了不得啦!捨身國來報仇了,道尊小心!靈王小心!我擋一陣,你們先退。”
其實營地周圍的禁制已經發出輕微的預警,裡面的幾名道士都沒有注意到。
慕行秋和楊清音攜手來到禁制邊緣,向遠處望去,在各個方向都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妖兵。數量不少,怕是有一兩千。
殷不沉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未得許可。不敢靠得太近,在十幾步之外說:“靈王、道尊。咱們被捨身國妖兵包圍了,還好我一直警醒,發現了他們的詭計,他們說……”
慕行秋抬手示意殷不沉閉嘴,這才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還與楊清音握在一起,兩人同時鬆開。楊清音立刻反方向飛去,在禁制另一頭與慕行秋背對背,各自召出幾件更強大的法器。將整個營地都保護起來。
“慕行秋在此,捨身國妖族,過來說話!”
聲音遠遠傳出,裡面附著一點幻術,周圍的妖兵還沒有做出反應,身前不遠的殷不沉先跪下了,渾身都在顫抖,他對幻術的抵抗力越來越弱。
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謙卑而柔緩,一點也不像是來尋仇的。“道尊在上,我等乃是捨身國將士,護送王子遺體回國。正好與道尊同路。有意拜訪,可是心存怯意,故此在此逡巡不進,我等絕無異志。”
殷不沉跪在地上小聲說:“騙子,大騙子,說的全是謊言,我聽到了,他們說要將道尊的人頭帶回捨身國,好給捨身王一個交待……”
“你們可以過來了。都過來。”慕行秋說。
“對,讓他們都過來。然後一網打盡。”殷不沉熱切地說,兩隻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捨身國的妖兵有些猶豫。互相推讓,最後還是慢慢走過來了,在路上放棄了包圍之勢,聚成兩支隊伍,一支走向慕行秋,一支走向楊清音,都在百步之外停下。
慕行秋這邊,一名盔甲鮮豔像是將軍的妖族獨自走來,在殷不沉身邊停下,抬手摘下飾有長羽的盔帽,然後深鞠一躬,又用謙卑而柔緩的聲音說:“在下捨身國三等將軍羅雲樵,拜見道尊。重甲在身不便施禮,請道尊見諒。”
殷不沉疑惑了,這跟他想象的場景差別太大了,立刻站起來,厲聲道:“啊,我明白了,你們的偷襲計劃被我喊破,心裡害怕了,所以裝模作樣地過來求饒。”
羅雲樵四十多歲,相貌堂堂,額頭上生著一塊醒目的肉瘤,像是一隻被鋸斷的獨角,與他的柔和聲音極不搭配。對殷不沉的指責他一點也不惱怒,緩緩道:“請道尊不要誤會,我們雖然是拓濤王子的部屬,但是首先要忠於捨身王和捨身國,跟拓濤王子一塊去戰魔山的侍從跟我們說得清清楚楚:王子是被冰魁所惑,背叛了捨身國和整個妖族,道尊執行鐵律,留他一個全屍已是手下留情。”
殷不沉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無恥的妖族,一時間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羅雲樵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拓濤王子執意向魔,早在狼原拜月山就已顯示出來,當時我也在場,親眼見到道尊對拓濤王子寬宏大諒,勸說他迷途知返,誰想到王子反而變本加利,唉,捨身國的臉面都被丟盡了。”
殷不沉看了一眼慕行秋,對羅雲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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