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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用一個字、一句話。兩人互相明白對方的想法,他們的猜測是一樣的:這股力量來自芳芳的魂魄與神魂。
兩人靜靜地站在魔像肩膀上,一動不動,慕行秋右手大拇指仍然按在楊清音額頭上,在外人看來,他們跟那隻魔像一樣,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整件事情發生得迅速而混亂。對峙雙方的大部分道士與妖族甚至不知道魔像曾經準備奮力一擊,這一擊不僅會殺傷大量道統弟子。很可能也會毀滅他身前的妖族與魔侵道士,對魔像來說,奴隸不值得珍惜。
山坡上的道統弟子仍在施法。
沈昊一步躍到眾人前方的半空中,衝著道士們大喊:“住手!難道你們沒看見嗎?慕行秋和楊清音阻止了魔像。救了你們一命!”
沈昊是斬妖會首領,說的話很有份量,但是在十幾名星落道士面前,這份量就打了些折扣——道士們停止了施法,但是都看向星落道士,只要一聲命令、一個眼色,他們仍會繼續進攻。
目光很快聚集在申繼先一個人身上,他是東北方這一群道士的指揮者,連其他星落道士也聽他的命令。
沒有人比申繼先更清楚剛才的險情。也沒有人比他更為難,放過慕行秋就意味著承認這名念心科弟子沒有變魔,就意味著質疑道統的判斷。
他的左手仍然捏著一道法訣。法術呼之欲出,只要他一動手,所有道士都會跟隨,這是消滅斬妖除魔的大好時機:魔像和慕行秋都失去了施法能力,眾多妖族驚慌失措,少量魔侵道士不足為懼……
可他猶豫了。
“申首座。”沈昊落在地上。儘可能用自己最鎮定的聲音說:“你肯定比我看得更清楚,慕行秋沒有變魔。起碼還沒有完全變魔,道統這次操之過急了,不如等注神道士……”
申繼先揮手打斷沈昊的話,諸多往事在眼前一一閃過,慕行秋是名與眾不同的道士,從一開始就表現得特別突出,要說為道統立下的功勞,低等道士沒人能超過他,可要說有誰道心不堅最易變魔,也是他。
申繼先的猶豫只持續了一小會,“沒什麼可等的,妖魔就是妖魔。”
五行科首座右手託著一面無邊神鏡,這是九品的除魔法器,鏡面像冰一樣,沒有邊框,兩邊皆可照物,就是它產生大量彩雲,容納無數道統法術。
無邊神鏡的功用不止於此,申繼先催動法力,最先施放法術,為全體道士做了一個榜樣。
沈昊無力阻擋,也沒機會阻擋,他只是餐霞境界的低等道士,在星落道士面前弱小得像一個嬰兒。
道士們不再理睬站在面前的沈昊,紛紛施法,只有亂荊山的白傾同情地看著他,沒有放出法術。
無邊神鏡替所有法術選定了目標,無論施法者最初指向誰,法術離身之後全都撲向那隻不動的魔像和他肩上的兩個人。
五六里對道士的法術來說是一段極短的距離,眨幾次眼睛的工夫就到了。
魔侵道士們出手抵抗,他們又能正常施法了,可是人數太少,實力也太弱,根本無力阻擋河流一般湧來的法術。
辛幼陶和小青桃大聲叫喊、小蒿和跳蚤飛過去推搡,都沒辦法將慕、楊兩人喚醒,他們仍然呆呆地站在原處,對迫在眉睫的危險視如無睹。
一道光從南方的空中斜斜射來,手指粗細,距離更遠,速度卻更快,後發先至,只一下子就將申繼先等人的法術全部擊潰。
“左流英!”申繼續厲聲斥道,只有一個人會在這種時候阻止他們斬妖除魔。
空中突然響起轟鳴聲,來自四面八方,過後卻沒有閃電,只是有一陣陣古怪的風吹過,那風忽強忽弱、忽西忽東、忽冷忽熱、忽敵忽友,吹在身上卻令所有人類與妖族汗毛直豎,心都揪了起來。
“真是左流英嗎?”小蒿雙手仍然按在慕行秋後背上,抬頭四處張望,除了夜空中的寥寥星月,什麼也找不到。
大家都在尋找。就連數里之外的道統弟子們也停止了施法。
“注神道士們在跟左流英鬥法嗎?”申己說出自己的猜測。
申繼先點點頭,他也看不到更多的場景,可他知道左流英必然已經被其他注神道士所包圍。這些注神道士放任魔像不殺、坐視道統弟子不救,為的就是等左流英出手。
道統就是道統,不會濫殺無辜,左流英並未變魔化妖,他若不站在“妖魔”一邊,誰也不能動他。
左流英終於邁過了這條界線,他不再是“無關之人”。而是妖魔的保護者,幾乎就等同於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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