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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劍砍來。只一劍,銅鏡就變成了碎塊,它只是一件輔助法器,沒有主法器的種種奇妙好處,申尚這一回不只是手臂發麻,整個人像是被一面比他本人還要高大的盾牌擊中,從獸妖的肩膀上向後飛了出去。
直到這時,申尚才看到更多的戰鬥場景:妖族正在成批地倒下,妖丹只能抗住幾下冰劍的攻擊,他們才在冰魁身上鑿出幾個小坑,就已經失去了防護能力。
鮮血跟著冰劍一塊在空中飛揚,飄雪還沒降落就被染紅了,冰魁也不再是半透明的,血跡就是他們的衣裳、他們的盔甲。
後方的妖族正踩著屍體往前擁擠,迫不及待地迎接自己的死亡,申尚說不清這是勇敢還是愚蠢。
他還在兩隻獸妖中間看到了錦簇,飯王的個子矮,反而躲過了冰劍,重錘正如雷霆一般砸下去,可他獨木難支,很快就會被冰魁盯上。
申尚被幾雙手臂接住了,被傳往陣地的中間,他動不了,身體好像也跟銅鏡一樣破碎了,只能望向天空,看著無聲飄落的濃密雪花,它們依然潔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妖血汙染。
申家長子感到一陣深刻的悲傷,父親入魔以及不久之前死訊傳來時,他沒有這麼悲傷,母親為救下入魔的弟弟甘願接受奪丹除唸的懲罰時,他沒有這麼悲傷,甚至在聽說自己從小生活的老祖峰倒掉時,他也只是遺憾,而沒有悲傷。
道士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無論面對的是生是死,都已做好準備,可妖族呢?他們被強者追殺、獻祭,時時刻刻生活在恐懼中,面臨死亡的時候還要強迫自己鼓起鬥志。
申尚感到悲傷,因為他只是一名吸氣道士,沒辦法挽救自己,也不能挽救撲向死亡的妖族。
他掉在了地上,妖族正成群地向四面八方湧去,中間的高地已經空了。
過了一會,申尚自己站起來了,爬到最高處,向四處觀望。
到處都是鮮血,妖族的鮮血,死亡來得乾淨利索,只是一劍。冰魁倒下了百餘具,沒有爆炸,空隙立刻被其他冰魁堵住,他們踩著屍體,步步前進,即使倒下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申尚掏出更多法器,銅鈴、銅印、珍貴的寶珠……都被他當成了兵器,轉著圈四處拋擲,嘴裡還在大叫著:“來呀,拿走鮮血,這是你們永遠也不會擁有的東西,你們不會死,因為你們從來就沒有活過……”
慢慢地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可是嘴裡仍然不肯閒著,法器也扔沒了,他就從地上抓起泥土和冰雪,握成團扔出去,每打中一下就興奮地叫一聲。
突然他定住了,目光越過妖族、血霧和冰魁,望向南方,“嘿,咱們真有援兵了。”
誰也沒聽到他的聲音,大家仍在浴血奮戰,連生死都已置之度外,更不用說援兵。
援兵真的來了,只有一個。
“慕行秋!妖師!這個臭小子沒死,他回來了,他來參戰,他來迎接死亡!加快腳步,這是先到先得的盛宴,晚一步就只有殘羹剩炙啦!”
眾妖終於聽到申尚聲嘶力竭的叫喊,戰鬥的仍在戰鬥,後面的妖族卻四處張望,妖師是他們當中的最強者,他的到來即使不能獲得勝利,也能激起更強烈的鬥志。
慕行秋來了,一路狂奔,好像前方不是戰場,真的是申尚形容的盛宴。
他手裡也跟冰魁一樣握著雙劍,劍不長,跟冰魁的兵器相比,連兩根繡花針都不如。
兩隻冰魁出離圍攻的隊伍,邁著大步迎向目標,身上、劍上全都是血跡。
慕行秋終於趕上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來,遠遠地就施展第七層幻術,他還是沒法進入第八層,不能突破斗轉星移陣產生的法術禁錮,可幻術能加快他的奔跑速度,最重要的是能讓手心裡的兩滴粘液發生想要的變化。
粘液曾經帶著他穿過一堵堅硬的洞壁,現在又變成了兩柄細細的短劍,它們感受到了慕行秋心中的蓬勃鬥志。
慕行秋高高躍起,兩柄短劍同時劈向一隻巨大的冰魁。
短劍與冰劍相撞,沒有任何停留,像是割破薄紙一樣順勢而下,冰劍斷了,接著是冰魁的頭和身體,兩柄短劍將冰魁一分為三,比大力士用利斧砍柴還要輕鬆。
“哈哈,這就對了,讓大冰塊們也嚐嚐被砍倒的滋味!”申尚縱聲大笑,就在他的笑聲中,第二隻冰魁也倒下了,可這兩隻冰魁同時爆炸,將慕行秋裹在一層厚厚的冰殼裡。
“全體轉向南方,跟妖師匯合!”申尚大聲下令,必須有更多妖族與慕行秋一塊分擔冰爆,否則的話,慕行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