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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冬兒被怒火燒得臉都紅了,就是從這一天起,他學會了忍耐,學會了如何壓下滿腔憤怒,這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卻是他必須度過的一關。
他抱著飛飛跑進帳篷裡,翻出一些常見丹藥,外敷內服,全都用上了,瓶瓶罐罐扔了一地,終於再也無招可用,只能站在床邊,看著仍昏迷的飛飛,思忖良久,他轉身走出帳篷。
慕冬兒的腦海裡有一段模糊的記憶,頭頂的道火曾經盛大無比,無堅不摧,他要將將它再召出來。
慕冬兒的牙齒還沒有長全,但這不妨礙他咬緊牙關,外面天色微亮,小人兒站在帳篷門口,正要向白衣道士叫陣,一下子愣住了。
申忌夷仍在遙望北海,可他不是一個人,頭頂上五尺的地方居然還浮著一個人,一個同樣白衣飄飄的女人。
申忌夷轉過身,微笑道:“你還是不死心。”
女人也轉過身,同樣露出微笑,慧黠而又熟絡,好像早就認識慕冬兒似的。
慕冬兒有一種感覺,申忌夷根本不知道頭頂上這個女人的存在。
第七百六十章頭頂的女子
申忌夷將銅鈴和簪子扔還給慕冬兒,“希望你不要以為我在搶奪你的東西。我仍然認為現在的你不配擁有這樣的寶物,但是龐山宗師和左流英不這樣想,所以——我何必多管閒事呢。”
其實申忌夷還是多管了一點“閒事”,慕冬兒接過銅鈴和簪子,發現它們都被某種法術封印了,不能用來施法,可他已經不在乎這件事,既想再看那名女子一眼,又覺得不該表現出異常,眼神的變化不由得多了起來。
這些變化瞞不過申忌夷的眼睛,但他另有理解,“正常情況下,道統子弟不能太早開始修行,因為心智不全,而且缺少見識,過早掌握道統的力量,會助長道統子弟的驕傲——道統子弟都很驕傲,若是不削去一部分,會有入魔的危險。”
此時的申忌夷頗有高等道士的派頭,揹負雙手,白衣一塵不染,聲音平和,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可頭頂飄浮的女子破壞了一切,她在模仿申忌夷說話,嘴型完全一樣,只是沒有聲音發出,而且臉上擠眉弄眼,令嚴肅的教導變成了可笑的把戲。
慕冬兒微張開嘴,呆呆地站在那裡,想笑不敢笑,心裡憋著一股衝動,真想大聲說出真相,就像淘氣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告訴某人身上有毒蟲,為的是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反應。
他忍住了,表情更加怪異,申忌夷笑了笑,目光越過小孩兒的頭頂,遙望天際,繼續道:“我十一歲才正式成為牙山弟子,此後無論是凝丹,還是境界提升,從來沒有受到過特殊待遇,這是牙山的規矩。對誰都不會例外。龐山就不一樣了,對所謂的奇才十分嬌慣,比如左流英,他能在孃胎裡凝成內丹,其實是得到了龐山宗師的允許與他母親的幫助,再比如你,楊清音嘴上不承認,心裡對預言還是在意了,所以她在懷你的時候仍然堅持修行,可惜你不如她想象得完美。”
申忌夷的目光回到慕冬兒臉上。對他的震驚表情稍感滿意,“沒錯,你母親對你非常失望,她希望你是一名堪比左流英的奇才,希望你能成為道統的’救星‘,這樣一來就能證明她此前的一切選擇都是正確的。”
“你母親很聰明,但她在龐山被嬌慣壞了,不走到最後一步,絕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所擁有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你的實力與身份,這是不對的,這會害了你。你應該……”
慕冬兒幾乎沒聽申忌夷說話,餘光都用來觀察那名奇特的女子,她的模仿越來越誇張、越來越滑稽,按理說就算是普通的凡人這時候也會發現異常。星落境界的申忌夷卻偏偏一無所覺。
申忌夷終於察覺出一點不對勁兒,猛地轉身,什麼也沒發現。召出一盞油燈,火苗正常,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繼續對慕冬兒說:“雖然你年紀還小,但是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你應該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在凡人當中,你很獨特,在道統子弟裡,卻是一件失敗嘗試的產物。相信我,認清自己的真實狀況對你更有好處,流火金鈴、簪子、道火都不是你該擁有的東西,但我不會搶奪,因為我是道士,我希望你能主動放棄它們。”
慕冬兒清了清嗓子,“那個……我能說句話嗎?”
小傢伙的語氣禮貌謙遜了許多,申忌夷覺得這都是自己的功勞,於是頷首微笑,“當然,雖然你姓慕,仍是龐山楊家的後代,是道統子弟,我願意幫助你,給你指一條明路。”
慕冬兒用餘光看到那名女子在鼓勵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