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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了。」天衣居士正色道:「小蔡勇於發問,正不是因為他不懂,而是他懂: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太明白了。他正是要代那些不敢、不主動、不好意思發話的人問明白。一個會發問的人要比會說話的人更高明:會說話的人不過是把自己的意見表達清楚,但會發問的人卻能把對方的學問學識吸為己有。」
這番話使唐寶牛有些訕訕然,只說:「我都聽得懂。所以才不問,」於是天衣居士向張炭等四人分別面授機宜之後,便率梁阿牛、唐七味、方恨少、溫寶和何小河日夜兼程,直撲鹹湖。
在披星戴月的路上,溫寶還禁不住問出他心裡的疑團:「你為其什麼要派他們四人留下來呢?」
「可有什麼不妥?」
「朱大塊兒膽小,唐寶牛魯莽,這兩人還互相看不順眼,張炭和祭水擇不和已久,加上張炭使性愛,蔡水擇卻精打細算,難以合作,你留下這四人,只怕是必別有用意。」
天衣居士逆風的衣袖鼓脹飽滿。他咀裡也似吃滿了風,所以一時並沒有詳細回答溫寶的問話,但溫寶還是隱約聽見地在急風中笑說了一句:「在亂世裡出英雄;在變局裡,也不妨動用一些古怪人物,」然後他反問溫寶:「你知道人何以為怪嗎?」溫寶試答:「一種是性情古怪的,但外表不一定看得出來;一種是看來古怪的,其實只是他表達的方式不一定為世人所接受。」
天衣居士則道:「其實所謂古怪,只是不平常,未必是錯的、壤的。有的人性格異常一些,與常情有悖,故視之為怪;有的人只不過是真誠真截,但俗人亦因而不解,故視之以怪。」
然後他說:「在常態裡,怪人視為無味。在變局中,異視之為常。所以請怪人應變,大局可走。」
溫寶大有感悟。
可能是在急馳中對話之故,人在脫弩之矢一般的速度中,惱筋卻分外明晰,所以天衣居士的話語,像空谷傳音一般的印在他的聽覺裡,好像那些話不是用舌說的,而是給斬首後的痙攣中才突然頓悟的一種啟示。
說這話的時候,正是黎明,溫寶目殺晨靚在半灰半敗的天際,擲出了千道燦金爛亮的旭溫寶認為這是個有力的徵象。
這是個好天氣。
這是變局的伊始。
雖然,變局一開始時是好的,但結果不一定就是好的:反之亦然。
十八。棋局
元十叄限望看初升的旭陽,心裡有一種憎恨的感覺。
他不喜歡黎明。
他甚至也不喜歡早上。
他常在夜間活動,白天起得很遲:尤其他習「傷心之箭」後,這種情形更為顯著。
這時,他們離甜山不到一百里。
他一看到那末亮麗的陽光,立刻找了一個陰黯的所在,拔了六根舊草,佔了一封,在暗處的他,跟樹蔭外的午陽成對映,更顯陰沉不定。他坐在暗處,臉色暗金,連刀疤也隱約有淡金的液體流動在疤溝裡,彷佛心情也是這樣。
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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