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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彈開天衣居士的「啞穴」,然後說:「許兄,老衲這般做法,你苦心可能體會?」
天衣居士徐徐睜目,徐徐嘆道:「大師這又何苦呢?啟悴啄機,用殺沾劍,該死的死,應生的生,大師又何必為了我的事。如此幾費周章呢?」
老林合什道:「居士是老衲的方外至交,老衲實不願眼見你死,所以才會驟施暗算,制住了你。」
天衣居士平平淡淡的說:「一心不生,萬法無咎。我既然動了意要人京,便離不了是非因果,不能做無事人了。連大師都暗算我,我是意想不到,但我還是相信大師,這樣做必是為了我好。可是,這般做,其實對大家都不好。」
老林道:「老衲不計算你,又焉能製得住你?當日我這個半殘成廢的白痴,要不是你以本來研製自救的藥來冶我,要不是你給了我度牒,化解出家,我那還有命在:誰說制住你沒有用?他們裡中,有身出敝寺的弟子,知道元十叄限算定只要有你一個弟子、朋友出現之處,你便一定不會在別的地方,任由他們冒險,所以也定必趕來這兒。老衲制住了你,擺你進神像裡,你不出來,元十叄限以為自己中了你的計,果然走了,想必是去了鹹湖截擊裡:如此,你可安然無恙,既不必跟他在鹹湖遭遇戰,也無須於甜山與他生死鬥,大可悄悄潛入京城,殺掉蔡京,功成身退,勝了這一仗。」
天衣居士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用手捂了捂胸,然後道:「這是如意算盤,可是,元師弟不是個容易受騙的人。」
老林的肩色相當得意,鬍子也很得意,如果他有頭髮,髮色想必也非常得意:「無論怎麼說,他還是給老衲騙了。」
天衣居士忽道:「你有沒有聞到一種氣味?老林和尚用鼻子一索:「有人死了,當然有臭味。」
天衣道:「剛給殺死的人有的是血腥味,但這氣味/」老林道:「腐味?」
天衣:「你有沒有聽到呼息!」
老林:「一、二、叄、四、五、六……六個。張炭也聽得出來:六個呼息聲,有一個還很微弱、極微弱。在寺殿裡還活看的人有:天衣居士、張炭、禁水擇、無夢女、還有老林和尚自己!還有一個就是好像是已經死了的趙晝四!難道趙晝四未死!?張炭立刻聚精匯神:
的確,在趙畫四的軀體上,還傳來一絲細微已極的呼息。他正要說話,可是老林和尚已蹙聳看銀眉算到:「…………七|。」
口口口
七?!
難道還有第七個人的呼吸?
無論如何,以張炭的功力,這第七個人的呼息他是聽不出來的。
蔡水擇也聽不出來。
/就連老林大師也在仔細辨別後、留心分析後才叫得出那「七」字來!
是誰?有誰?還有誰竟能藏身在這佛殿內,竟一直不為這幹高手所悉?!
口口口
天衣居士這時嘆了一口氣。
無奈得就像長得漂亮的葉子卻看到花的盛開。
「假如是你已經來了,」他說,「又何不出來?」
老林和尚突然變了臉色。
/其實,人的臉色是很難說變就變的。甚麼「臉色遽變」、「瞼無人色」那是非常情形,而且多也是非常人才會發生的現象。
動容容易變色難。
但這回老辣如姜的老林大師真的臉色大變,而且陣青陣白,忽紫忽缸。
他立即隔空彈指。
指法不再瀟酒。
這時已不講究從容。
重要的是速度。
也就是快。
指勁在空中發出如急風過竹隙的尖嘯,急射的卻是天衣居士!
蔡水擇和張都齊齊為之大一驚,但隨後馬上明白過來:老林禪師要立刻解除天衣居士給他禁制的穴道。
可是,既然敵人已經來了,這時候再來解穴,來得及嗎?
口口口
來不及。
口口
像有細線掠過半空。
那指勁像脫弩的箭,痙射向天衣居士,由於老林本意不想傷了天衣居士,所以這麼銳速的指勁卻仍是柔和的。
甚至帶點柔情。
這指一發出去,老林禪師臉如白紙,四指彈動,像織紗一般,沒有發功的拇指反而顫動不已。
張炭見多識廣,他一看到這種指法,軌知道眼前這僧人是誰了口口口口
沒想到是他。
沒想到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