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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劍抵擋，然而他又如何忍心對楓林晚出手？

兩人的爭鬥陷入僵持，楓林晚的神情愈發的悽然。

“你護著她？你居然護著她？”楓林晚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唇角卻拼命的在笑，“好，很好……我偏偏就不讓你如願！”

又是一聲刺耳的嗡鳴，楓林晚死死的咬著下唇，再次往長劍上灌注了兩成內力——冥夜訣被催動至全開，已然是她能做的全力一擊！

樂傳歌深知這一劍非同小可，如若全力抵擋，楓林晚毫無內力護體，必然重傷，如若不擋，死的就是自己！

電光石火，樂傳歌的心頭忽的閃過無數個念頭，楓林晚蒼白的容顏深深映刻在眼底，彷彿一個長久的魔咒。

“晚兒。”

樂傳歌忽然淡漠的一笑，輕嘆一口氣，長劍向右側盪開，身前毫無招架，竟是要硬生生的接下這石破天驚的一劍！

“楓林晚！”身側傳來阿離的失聲驚呼——就連她，也看出來這一劍的下場麼？

可我終究，不能傷了你。

耳邊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那麼清晰，那麼熟悉。

入眼一張清俊的容顏，長髮高束，青絲如墨，輪廓如此清雅，襯托著素淨無暇的眉目。

師父。

楓林晚身子一顫，腦中一片空白。低頭看見手中的長劍，她似乎終於反應過來，猛然撤回內力，足下陡然逆轉了方向，藉著迴旋之力，終於在最後一刻收回了劍勢。

後撤了一步，一口氣還沒鬆下來，體內的氣血就忽然一陣翻騰。

胸口一悶，喉頭接著一甜，楓林晚下意識的躬下身子，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唇角卻牽起一絲淺笑。

——還好，沒有傷了他。我怎麼能，傷了他？

楓林晚捂著胸口，輕笑著直起身，迎上的卻是樂傳歌點向膻中穴的一指。

楓林晚的臉色驀地一變，身體先於意識，向後退開一步。

“你做什麼？”聲音裡明顯帶了警惕。

樂傳歌心頭一痛，強壓住體內激盪的真氣——剛才那一劍，雖然沒有產生實質的傷害，卻也分明受到劍氣的波及。

“你的內力失控，再這樣強撐下去必定會入魔。”樂傳歌緩緩道，“把劍給我，我替你推宮過血。”說著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

楓林晚表情怪異的看了他好半天，然後目光又投向阿離。

良久，她嘴角上揚，搖了搖頭，再次往後退了幾步。

樂傳歌不解的皺眉：“晚兒？”就要上前。

“別過來！”楓林晚高舉起長劍，厲聲呵斥，“推宮過血？少騙我了，你分明，分明就是想要趁機制服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慕思容，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慕思容。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聽到頭一句話的時候，樂傳歌就已經心痛到不行，然而後面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卻連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了。

慕思容。

原來她的心裡，一直都有這個人存在的。

就算從前能夠隱約猜到，卻依然抵不過親耳聽見所帶來的深刻觸動。

樂傳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試探著又往前走了一步。

“晚兒。”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卻仍舊化解不了楓林晚眼中的堅冰。

樂傳歌向她緩緩伸出手：“晚兒，我是樂哥哥——你看清楚，我是誰。”

你是誰。

楓林晚看過去，忽然迷茫的一笑。

眼前的這個人，那麼相似，卻終於不是他。

不是他。

多麼的萬幸，有多麼的不幸。

楓林晚心中一陣抽痛，好一陣子未能開口。

她抬頭看了一眼阿離，又轉向樂傳歌：“我可以不殺她……但是，三生蠱我一定要拿到。我要救小牙。”

樂傳歌見她終於恢復了意識，鬆了一口氣，沉沉道：“好，三生蠱給你，你先把劍放下。”

楓林晚卻堅決的搖頭，僵持著，不肯妥協，凌厲的目光投向阿離。

阿離輕笑一聲，有些無奈，但又終於嘆息著從懷裡掏出一隻黑色的小鐵盒，隔空拋給楓林晚。

“你要，便拿去吧。”阿離沙啞著聲音說，言語裡帶了幾分勘破的頹然。

就算這東西能破萬蠱，卻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