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2 頁)
微笑著睜開眼,嘴唇在氧氣面罩裡緩緩張合出她聽得見的那個字:萱!
這該有多好!她低低地嘆了一聲,偎到他頭邊:“瑁,你若是真的想睡,就好好再睡會吧,只不過,記得一定要在七十二小時之內醒來喲。我可做不到什麼‘長命無衰絕’,到時,你要是不回來的話,我也只好去找你了,黃泉路長,我一個人走,總是有些害怕,你一定要在路頭等著我……”
象是做夢般,她突然感覺到手心有絲蠕動,那隻手、他的那隻手屈起中指,緩緩地輕敲落入她的掌心,一下、兩下、三下……葉萱‘噌’地立起身,睜大了眼睛望向他,只見大少的睫毛上慢慢滲出些細如髮囊的水珠。葉萱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望過去,那些水珠越來越密、越來越多,轉瞬間便閃露出了耀眼的光芒。
……
“萱,我愛你!”這是大少醒過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做到了親口告訴她。
春去春又回,四季生生不息的輪替彷彿便是老天爺冥冥之中暗示的希望與信念。
“……一首詩,一個古人,感覺上竟像相識很久的知己;甚至有時候偏愛一種顏色、一種花香、一種聲音,卻完全說不出理由……”唸到這,葉萱看看躺椅上似已睡著的大少,合上了書。
午後的春光軟綿綿地照著坤苑的後院,不遠處是青青鬱郁的西庭山,空氣中瀰漫著樹草的清香,葉萱深深地吸上一口,頓覺心脾沁芳。正準備起身去幫他拿張毛毯,一隻手游過來扯住了她,笑望去,大少眯著眼,曼聲曼氣、懶懶散散地說:“你以後再給我念這種酸度為99。99%的文章,就罰你陪我一起進屋去……睡覺。”說最後兩字時,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曖昧起來。
“不聽林清玄的散文,那我給你講某人‘術前行騙記’的故事好不好?”
大少頓覺頭大,知道葉萱又準備開始清算他騙柴俊那事了,趕緊低了聲氣:“我不都已經給柴俊道過無數次歉了嗎?你瞧你騙我說懷孕我也沒計較的,不如,大家以後都別再提了?”
不再提了,都不再提了!縱有他的詐、她的詭、他和她的城府和心機,都葬在了同樣不會迴轉的歲月中,從此以後,兩人真正是心念合一。
一場成功的手術,大少如期醒來,於眾人歡笑慶幸時,葉萱私會Doctor Jone Liu。後者震驚於她的清醒和睿智之同時,坦然相陳:“是的,簡單形容,這種手術與器官移植術相似,解當下燃眉之急,卻不可能做到一勞永逸,甚而至於說,病人的生存期仍然可以用一個預測得到的時限界定。”
“多久?”
“兩年!”說完,Doctor Jone Liu又補充一句,“當然,這只是常規醫學機率,事實上,超越常規的,大有人在……”
兩年。
一陣春風吹來,院子裡那株剛染上些嫩色的月桂樹在葉萱頭上沙沙作響,有幾片從寒冬抗爭過來的老樹葉漱漱飄落在葉萱腳下,她拾起一片夾進書裡。春天到了。即便微渺如樹葉,也可以跨過四季,等到又一個春天,何況是萬物之靈首的人?
“還在生氣?”大少小心翼翼地問。
她嫣然一笑:“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謊話兌現了它。”
大少牽過她的手,放在胸前,兩人都沒再說話,專注對視,眸中情愫,已是暖過滿園春色。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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