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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花園裡，十幾個花一樣的女孩在一起嬉戲打鬧，只有她一人躲在角落，畏畏縮縮的，不敢踏出去一步。她看起來那麼瘦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可是她的眼睛那麼漂亮，目光那麼澄澈乾淨。

這樣的她，真是像了曾經的自己。

於是就在那一刻，他決定要保護她。

後來，在一個夜裡他們說話了。她那樣傻傻的樣，真讓人心疼。

可是就算說過要保護她，卻還是不能做到。必須進宮是公孫賀決定的，公孫賀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自己再怎麼反對，得到的也不過是一聲呵斥。

可是，她才六歲呀！

六歲進宮，要如何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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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公孫笙歌（4）

公孫笙歌進宮那天，天氣並不好。

秋風瑟瑟，卷著落葉一往前。小小的女孩擁著鳳冠霞帔坐在轎裡，緩緩地朝著皇宮那邊走。公孫笙歌抱著那隻洋娃娃，沒有回頭。

她知道，哥哥就在後面看著她。

“要活下來啊！”臨走前一晚，公孫紅樓進到房間，撫摸著她的腦袋，這樣對她說。

要活下來，還要活得漂亮。我想再回到你身邊時，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可以讓你眼前一亮，可以吸引住你的目光。我想耀眼到，佔據你的整顆心。

公孫笙歌掀起轎的窗簾，似乎已經進入皇宮了。

他們走了很久才停下，冬兒掀開轎簾，請公孫笙歌下來。公孫笙歌臨走前公孫賀問她想要誰做她的陪嫁丫鬟，公孫笙歌想了片刻，指向一旁侍立的冬兒和阿裘，“她們。”

冬兒和阿裘一愣，旋即紅了臉。

在一群監宮女的陪伴下，人進了寧曦殿。一番收拾後，已是黃昏。冬兒進寢宮給公孫笙歌點上蠟燭，繼而默默無語地退下去。

公孫笙歌坐在大床上，仰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皇宮真大，可是這麼大的地方，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現在的生活，和許久之前又有什麼區別呢？沒人可以說話，沒人能陪自己。

哥哥，大概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再見吧？

十天之後，那個所謂的“”終於要見公孫笙歌了。公孫笙歌在聽到訊息後只是一臉冷漠，這個，看來也不是很喜歡這樁婚事。或許他根本不想見自己，只是因為公孫家給他施了壓。

這晚，皇宮熱鬧非凡。

眾所周知，設宴騰龍閣，宴請妃。

十四歲，而妃，僅僅六歲。

誰都知道這是一樁不對稱的婚姻，可是誰也不敢說出半個字來。監宮女們低著頭端著金盆金碟金碗進進出出，紅色宮燈熱熱鬧鬧地掛上了屋簷，銀燭臺上點著成上千根火紅色蠟燭。

騰龍閣那晚有徐徐夜風，吹動了窗邊的帳幔。

公孫笙歌在冬兒和阿裘的陪伴下盛裝出席，小小年紀，卻自有一股風流。東方燁對她很客氣，不停幫她夾菜。大概是同情吧，這麼小小年紀，就要見識宮廷裡的陰暗了。

公孫笙歌十二歲那年，東方燁納冬兒為妾。

公孫笙歌十歲那年，東方燁納阿裘為妾。

公孫笙歌十四歲那年，冬兒和阿裘雙雙被人莫名其妙地毒死。

東方燁很難過，可是因為查不到任何線，只得作罷。那晚，他第一次臨幸了公孫笙歌。

事後，先帝突然駕崩。

東方燁穿戴整齊，匆匆離去。

公孫笙歌坐在床上，雪白的面板暴露在空氣裡，黑色髮絲凌亂地搭在臉上，一張薄薄的紅唇在黑髮中若隱若現。一雙水盈盈的杏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寧曦殿，瞳孔中的寂寞便像是寂寞的宮燈。

最後一盞宮燈閃了閃，終於滅了。

公孫笙歌彎起嘴角，哥哥，我就要成為皇后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並肩作戰了？

先帝駕崩，皇宮中處處掛滿白色孝布。但是很快，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宮中又是一派喜慶。

東方燁登基那天，她身著皇后制服，在層層宮女的引領下，沿著紅地毯一步步往高臺走去。東方燁身著帝王龍袍，在高臺上負手而立。眾大臣跪迎在紅地毯兩側，口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踏上最後一級漢白玉臺階，東方燁向她伸出手。兩隻手相握，她微微對東方燁福身。一旁有宮女立刻呈上鳳冠，東方燁雙眼深不見底，輕輕端起鳳冠，為她戴上。

寧曦殿更名雲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