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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快快去給婦嬰醫院打電話,可是護士說,衛生所裡的電話早就壞了,打電話得到五里地以外的鄉里去。
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呀?莫非是孫二孃的黑店?
李慧覺得絕望像一個黑色的大旋渦,一下子把她吞了進去。
16、張麗麗的故事
婦嬰醫院接到茅屋鄉的電話,已經是出事後的第三天。
陳主任帶著小衛生所在電話裡漫天要價開出的醫療費和婦嬰醫院的救護車,趕到了所謂的〃茅屋鄉〃。
結果發現,那是一個與江蘇臨界的小山村,裡面一共只有十幾個人,全都是麻瘋病患者。那個小衛生所,其實是麻瘋病患者日常就醫的地方。
救護車開進村子,幾個被可怕的疾病摧殘得面目皆非的麻瘋病人,正拖著殘肢,稀稀拉拉地坐在幾間小房子的門口曬太陽。
陳主任一見這陣勢,當場驚呆了。
他小心翼翼地拉開車門,抽了抽鼻子,皺了皺眉頭,才下了狠心跳下救護車,以他從未有過的速度,衝進了小衛生所的破舊病房。
進了屋,陳主任把錢往桌子上一扔,發票都忘了要,上前拉過李慧就往門外走,弄得李慧痛得〃哇哇〃亂叫。
車要開了,女護士才追上來遞過一張紙:〃這是醫藥費收據。〃陳主任用兩個指尖夾住那張紙,一轉身就放進了一塊消毒紗布裡包得嚴嚴實實。
從一上車,他就開始給李慧消毒。已經顧不得矜持,李慧的衣服被脫得只剩下最起碼的乳罩和三角褲。所有從她身上除下來的衣物,都被陳主任像刑警對待物證一樣小心地裝進了一隻塑膠垃圾袋,再緊緊扎牢袋口。
一路上,車邊跑他邊忙,還沒到上海,車上帶的所有幾瓶消毒酒精和所有的殺菌消毒藥水全都被他用光了。此刻,陳主任帶著橡膠手套的兩隻手還扎撒著舉在半空,猶猶豫豫地不敢往任何地方放。
他環視著救護車箱,帶著幾分神經質地自言自語著:
〃這部車回去要徹底消毒才能用。對了,還有這部擔架!所有的衣服和消毒棉花都要燒掉!不要心疼那套衣服……〃
而此刻最害怕的是李慧,陳主任的情緒嚴重地感染了她。昨晚那個〃弄壞了臉的泥人〃原來就是一個麻瘋病患者!他跑到她的房間裡來,還偷偷接觸了她的身體!說不定他還吻了她!
天啊,李慧恨不能把自己全身的面板統統剝去一層,可即使那樣也不能保證不被傳染!
李慧躺在擔架上,看著陳主任那心神不寧、手足無措的樣子,再想想自己的狼狽現狀,欲哭無淚。
一個更大的恐怖又將她死死地攫住。
李慧被醫院接回上海後,立即進行了隔離消毒。
經過檢查,除了肋骨裂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骨折。〃茅屋鄉衛生所〃之所以儘量把她的傷情往嚴重裡說的目的,無非是想在醫療費上做點兒手腳,多索要一點兒錢。
現在,李慧渾身傷痛,又不能肯定是不是有感染跡象,只好臨時住在醫院三樓半值班休息室旁邊一間特地騰出來的房間裡,便於治療,便於觀察,也方便照顧她。
就在這一天,張麗麗也回來了。
李慧聽到這個訊息,不知是高興還是害怕,她突然臉色蒼白地失聲大叫起來:〃陳主任!快快!快給張麗麗消毒呀!〃
白天,別人都在忙碌,李慧一個人睡夠了,就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這幾天她沒有回家,電子郵件恐怕已經積攢了好幾封了。那些信的內容已經不重要,現在,麻瘋病菌對她的威脅,比判了死刑還要令人恐怖。
搞不好,她就會被感染,連同張麗麗,兩個人會像茅屋鄉的那些感染者一樣,只剩半隻鼻子,一片嘴唇,還有兩條殘缺的腿,像雞爪子一樣變了形的手。然後,半死不活地在偏僻的小山村裡了此殘生。
想到這兒,李慧就覺得寒徹骨髓。
張麗麗昨天來過了,她說自己當時不知怎麼,心慌意亂之間就把車開到了一條公路上。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車燈也壞了一隻。那條路上沒有一個岔路口,而車上當時躺著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李慧,她心裡急得冒了火!好在路上一部車也沒有,她只好加大油門,一直開呀,開呀,就像被鬼引領一樣,也不知開了多久,就一直開到了那個〃茅屋鄉衛生所〃。
多虧了那輛摔下山去的破桑車還能開!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夜色中的山丘之間,只有她一個人面對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李慧,周圍是一片黑暗。而大牆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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