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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妃降為貴人的訊息傳到太傅府中,當朝太傅夏博文手一抖,手中正在墨硯上蘸著墨的毫筆一挑,幾滴墨汁便飛濺出去,沾到了他的外袍上。
降為貴人?妃降到貴人,可謂是降到了地底泥中,這一降,夏家便算是徹底斷了爭奪後位的希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孫女到底在宮中犯了何事,才引來這一場禍事?
胸口傳來一陣痛楚,他臉色蒼白地緊緊捂著痛處,額際漸漸滲出一圈汗跡來。
下首跪在地上回話的夏府僕人察覺他的異樣,一驚之下連忙上前扶著他,擔憂地詢問,“老太爺心絞痛又犯了?”
夏博文輕輕推開他,壓著痛楚顫聲問,“大、大少爺呢?讓他、他來來、來見我!”
“大少爺聽得訊息後便進宮去了。”
“好、好、好,這就好,讓他去看看、看看娘娘到底犯、犯了什麼事!”夏博文喘著氣,急得那人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大聲喚人請大夫。
而此時的龍乾宮中,夏遠知心中卻是越來越絕望,他清楚地知道妹妹這一回怕是再無迴轉的希望了。可是,這一切又能怪得了誰?
他伏在地上,將眼中淚意壓回去,一母同胞兄妹三人,如今只怕便要剩他一個了……
“皇上的底線,可就是愉昭儀?”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趙弘佑耐性即將宣佈告罄,才聽到夏遠知哽著聲音低低地問。
趙弘佑心中一窒,下意識便反駁,“胡說什麼,朕……”
話音頓止,接下來的話卻是再說不出口。他要怎樣?宮裡的陰私事他見過不少,那些女人做的再狠辣之事他也心中有數,不也一樣放任著?為何這一回卻是再也忍耐不下?
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將這些煩亂的思緒全部斂回去,望了一眼仍是跪在地上的夏遠知,一時覺得有些煩躁,揮揮手道,“你下去吧,君無戲言,朕既下了旨,此事便再無轉寰的餘地,你也不必多說。她若從此安份守紀,洗心革面,未嘗不能有平靜安穩日子過!”
話都說到了這樣的地步,夏遠知還能怎樣?今日的結局,早在一年半之前,皇上得知長姐過世內情時,他便隱隱有預感了。
不惜瞞著祖父家人,配合著皇上的動作將夏家在宮中的勢力一掃而清,為的不過是能讓皇上看在他全心為主的份上,日後多少能善待那個早就被情愛迷了心的妹妹,也讓她從此以後安安份份,再不要生出不必要的心思,沒有了得力幫手,便是有再多的謀算,也無法施展。
可是,他到底還是小看了女子的妒忌之心,小看了她心中那份執念,最終仍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上了不歸路。
毒害宮妃,斷人子嗣,這樣的陰狠事,她到底怎下得手去!
夏遠知離開後,趙弘佑獨自坐了一陣子,不由自主便想起方才夏遠知那關於底線的話。
底線……他的底線是什麼?殘害百姓、貪樁枉法,觸及大齊根本是他一貫的底線。可是,小狐狸……小狐狸何時竟讓旁人覺得也成了他的底線?
他生出幾分迷茫來。
“皇上,周大人求見!”郭富貴推門進來小聲稟報。
趙弘佑回過神來,清咳了咳道,“宣!”
不一會的功夫,周源大步流星地邁了進來,依禮見過他後便道,“皇上,關於愉昭儀被下毒一事,屬下另有發現。”
趙弘佑心中一震,一下便直起了身子,“什麼發現?快快道來!”
“當日查探御藥房藥材去向的確是淑妃娘娘,但是,得知藥材是皇上取了去的除了淑妃娘娘,還有貴妃娘娘,以及,以及仁康宮的太妃娘娘!”
見趙弘佑臉色一沉,周源斟酌了一下又道,“清妃娘娘……夏貴人是本月初三收買了浣衣局的宮女,往昭儀娘娘漿洗的衣物中加了惑雲香,但夏貴人得知此事的源頭,卻是仁康宮。本月初一,夏貴人曾在御花園中偶遇上餘太妃,屬下懷疑,餘太妃從中再說了些話……”
趙弘佑聽罷冷笑一聲,“不必懷疑,此事想來定是她挑釁,這樣的把戲她也不知做了多少回,當日賢敏皇后之死,她不也是從中插了一腳?朕本念在她‘可憐’的份上,前事不究,如今倒是越發讓她沒了顧忌!”
“想必是靖王妃有孕,朕又膝下無子,讓她生出了希望,加之宮中愉昭儀寵愛最盛,又是著人滋補調養著,保不定讓她生出危機感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來一招借刀殺人,她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眼神突然一變,戾氣四溢,“朕若再放過她,也未免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