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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求名之捷徑。一時報名者眾,想出名的當然不用說了。一些有才的覺得好玩,如小浪子等,也報了名。
殷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縱恿曾二少也一同報名。誰知那曾二少卻渾得不行,認為自己是個大才聖,只有已師人,豈有人師已之理的角色。殷源知曾二少自以為是慣了,若將那天涯不是鷺江那小地方,識得幾個字的便是文人,寫得二三句的便是才子等等一席話拿來。那曾二少又會當場翻臉,於是好說歹說,動之以把兄弟之情義,拉曾二少陪他報名,一同看有什麼好玩,曾二少這才允應。於是一同進修童試學前班。
那曾二少、殷源本是來鑽營的,雖然平素毛病太多,此時想拜到牛布衣門下,也勉強忍耐收斂,學著先生的樣裝起道學來。曾二少把平時的錦繡花衣都收拾好,殷源也換下白衣,二個改穿兩件灰布衣,登一對青布鞋,扮得十分的樸素,行動舉止也裝作十分平正,言語更是裝做端方,連同學的房間也不再進去談天飲茶了。又天天拿著本書,亂鬨亂讀,好像十分勤學一般。(5)
第九回 舊情人行善買官照 把兄弟同心認乾孃(6)
大家試想:曾二少這等人,平時都*慣了,也自高自大慣了。現為博個虛名,大家都想看他這辛苦能挨幾時,接著便是天涯童生大賽。那曾二少本最好自誇的,奈自己讀了十來年書籍沒點長進。偏是那年幼於他的小浪子都能輕鬆地討得個生員回來,心中頗覺羞愧,便又努力地在文章裡頭做點工夫。
無奈應了幾次童生大賽均無法獲售,當然在天涯其他考試也不曾前列過一次,肚子裡好不抑鬱!自忖天天自誇自吹,若科場不得志,遲早會被人識破的。於是聽殷源的又轉過一個點子,說稱自己等是不屑來考這等小試的,將來時來運到,就不難進身了。但口中雖如此吹,究竟不能令人輕信的。左思右想,明知自己肚裡那團酸水比不得人,但口裡斷不能認一句不好的,便再又尋那竹影大嬸。這次二人更拜她為乾孃,求她再幫手一回。二人一邊打通關節,一邊追名逐利,一邊還在人前自稱曾布衣,殷布衣,裝得很是清高一樣,於天涯同學間說自己不是為著功名而來的。
偏那些天涯同學的鳥人又愛說三道四的,都來嘲諷他,故意在他面前讀《孟子》,天天“朝廷當如掘,鄉黨莫如恥”的幾句當唸經一般。又有些說道:“不屑求名耶,只求做竹影大嬸的幹仔”之類,你一言、我一語,氣得曾二少有氣沒處伸。待要找人借理論,人家人多勢眾,說歪理更不是人家手腳。曾二少自忖如此受辱,料如此下去安身不牢了。總得一炮走紅,方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眼看著文的行不通後,殷源又幫出了一計:請竹影乾孃幫忙在天涯為二位謀了個路邊檔口,可以擺張小桌子,放幾本集子或展示或出售。那殷源幫曾二少把那無聲集等影印了上千冊,準備讓天涯人人都知道,這裡有位曾大才聖。又花了好些銀子,請胡山羊老前輩幫他寫序,序言上說:“舉世皆愚,獨不知當今大才聖曾達暢也,悲哉!昔人愚以孔氏為聖,須知孔何及曾強也哉?”云云。後面把那孔夫子不識的字,而曾識的;把那孔夫子不明的,而曾明的,列舉了百十來條,後面附了曾的幾個集子。(6)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九回 舊情人行善買官照 把兄弟同心認乾孃(7)
初時二位想出售賺堆銀子,既有名也有利。可惜先是有二三個人來翻翻,看看了卻不買,後來連圍觀看的人都沒了。擺了很久也無人問津,曾二少著急了。正值李謀財販貨回來,曾二少與李謀財幾代人交情了,那李謀財也對他倆實話實說:“天涯不是人人來吹來脫,都能成名的。特別文人間,有相當實力的大有人在。即使要來混,也得亮點什麼出來,你們回去再想想法子。”
李謀財的一番金玉良言,讓二人開了竅。那殷源道:“大凡求名者,皆是先捨本,後求名利雙收的,既無人願來購書,那麼逢人便送,如何?舍了小錢,等一舉成名天下知後,金山銀山滾滾而來,老兄你何必愁?”
曾二少只想出名,自從結識了殷源以來,只要聽了那殷源的話,從來都是心花怒放,毛孔舒暢的。再說反正曾家那若大的家產也還不是全為己用?所以點頭贊同。
次日曾二少和殷源站在檔口,第一次這樣老老實實地,見人就稱老師,還雙手遞上集子,態度恭敬地請指教。那苟勝兒也得了一本,他不似別人立即拿去茅廁使用,偏生細細研究起二人起來。
其他在天涯大凡識得曾二少的,都不屑與他說話。那曾二少又仗著竹影大嬸的關係,恨不得立即巴結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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