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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包丟在沙發上,走進衛生間洗手,洗臉。鏡子照出我的臉龐,真沒想到,幾天牢獄生活,倒讓我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還真別說,在那裡,每天早早就睡下了,別說幻覺,連個噩夢都沒做過。
連腦神經都害怕警察嗎?我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然後衝它做了個鬼臉。
把臉擦乾淨後,我走進自己的房間。從桌子上找到遙控器正要對準電視摁時,目光不經意掃過床,而隨即,那視線再也挪不開了。
床上竟然靠著一個人,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覺。
我僵在了原地,捏著遙控器,半側著身體。
那是個年輕的男子。
一頭柔軟冗長的黑髮近乎奢華地披散在他身旁,髮間摻雜著幾縷銀絲,在那濃重的黑中,閃爍著璀璨的光澤。
他的五官驚人的美麗。
那是一種天賦的麗質同與生具來的高貴氣質膠柔而成的完美,一種美麗到虛幻的美麗。如果不是因為裹著他身體的白色床單上那觸目驚心的豔紅色血跡,我幾乎以為,有個天使躺在了我的床上……
大片大片鮮紅色的血,散發著若隱若現的淡腥,在雪白的床單上怒放出一朵朵瑰麗無比的大波斯菊。對比他恬靜迷人的臉龐,絕美中隱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是誰,是誰把這樣一個人殺死並放在我的床上,是誰?!
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窗關得很緊,房間僅有的幾件傢俱沒有可供人容身的餘地,除了血腥味,我感覺不出絲毫有陌生人存在的氣息。
平緩了一下心跳,手摸到靠牆放著的掃把,捏在手中,我試探著朝那屍體跨出一步。
屍體靜靜躺在那裡,安靜得像個睡美人。
於是我再次朝他的方向跨出一步。
他是個外國人,沒有歐洲人那麼白,也不像非洲人那麼黑,而混淆性別的細膩五官又讓人辨別不出他的國籍……國際人士在我家裡被殺,我不由得考慮,等會兒報案時,我該對警察怎麼樣說才算最好。
不知不覺中,我朝他的方向跨出了第三步。
也就在這一步剛剛落地的剎那,我整個人驀地一抖,手不由自主鬆開,任憑掃帚‘啪’的一聲脆響跌倒在地。
因為那屍體突然動了動,甚至,輕輕發出一聲呻吟。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在一聲尖叫險些從喉嚨裡衝出的剎那。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那靜躺在床上死屍般的男子,原本緊合著的雙眸,慢慢掀了開來。我似乎看到一縷藍光從那眼簾底下一閃而逝,然後,那雙眼睛睜開了,疲倦而安靜,對著我的方向,輕輕眨了眨。
他的瞳孔是漆黑色的,圓潤剔透,夜空般深邃的黑。
片刻,我聽到他略帶沙啞和無奈的聲音,從那薄削優雅的雙唇中,低低溢了出來:“你來了,西芮絲……”
第四章 美麗到虛幻的美麗
“你來了,西芮絲……”
我腦子裡把這人的話再次過濾了一遍,沒錯,這外國人對我說的是中文,並且,還很利索。
但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認錯人了。他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不斷有暗紅色的花在裹著他身體的白床單上漾開……他嘴裡叫的是西芮絲。
如果我有英文名,我想我會叫薇薇安、辛西婭、辛蒂、瑪麗……但決不可能是西芮絲,因為它的發音,讓我想起天狼星——Sirius。
男孩子用更合適吧,這樣的名字。
許久,見我沒有動靜,那人支起身坐了起來。腿挪下床的瞬間,鬆垮在他身上的床單軟軟滑了下來,盤橫在腰際,露出他赤裸的上身。
他的身體很漂亮,同他那張臉一樣,可以說是種藝術美的極致體現,當然,這得排除從肋骨到小腹,那個深得可以看到後背的血洞之外。
濃稠得發黑的血在內臟緩緩的蠕動中泌出,他不得不一直用手小心按著腹部,以防止身體內某些器官,因為他的這種姿勢而從血洞內滑出……
我的腿一軟,直直跪倒在了地上。
死死瞪著他的身體,卻又被他用一種近乎是悲憫的眼神,靜靜注視著我自己。他的眼睛裡找不到一點點因為傷口而痛苦的痕跡,而我光是看著,都覺得身體和他傷口相同的那個部位,隱隱痛得蝕骨。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我手用力捏緊,努力剋制著反胃的衝動。
半晌,他挪開了視線,若無其事地站起身。
沾滿了血跡的床單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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