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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爹,這是我今天沒賣完的菜,留給你們,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他。”音落,聽到一陣啪啪、啪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哎,娃兒,啷個不拿錢就走了?”室裡傳出佬爺他叔一聲叫喊。
“不用了,啷個菜是我送給你們吃的。”聲音裡帶著咯咯、咯的笑聲。
“這個女娃兒,真是莫名其妙。”佬爺他叔嘴裡嘟噥一聲,窸窣聲停頓一會,隨即再次傳出。
兩人室外的談話聲,聲聲入得耳來,我佬爺忍不住滿心的焦躁,跳身下床,踱了出來,見門邊散放一捆青菜,故意對錶叔問道:“二表叔,今天怎麼買菜了?你不是說,不愛吃帶葉的蔬菜嗎?今兒是怎麼了?”
“哼,你小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嘴裡說道,佬爺他叔手裡並不閒下,繼續道:“這哪裡是我出去買的,是別人慕名而來,專門送給你吃的!看來呀,你真成了鎮上的名人了,還有人給你送菜吃。”
佬爺確是鎮上的名人,但歷歷記載的,是一段段辛酸的血淚史。
小鎮很小,隱藏不了多少秘密,從那日到紫竹林被砍之後,當有人聽到表叔的驚呼,便猜測出這個陌生人的來歷,因為很久以來,早沒有人冒著風險,在傍晚時分,進到那陰森恐怖的荒蕪之地,人們早對那裡唯恐避之不及。
當佬爺他叔揹著滿身是血的我佬爺回到家中,待那老郎中看過,經那長舌人一傳揚,果然不假,確是黎家的兒子歸來了,一無所有的人歸到了一無所有的家,人們開始暗暗揣測起我佬爺長期在外的經歷,也在注視著我佬爺怎樣走好今後的路。
正是在種種臆測中,這個不徑意的訊息,一下子打動了一個女子的心扉,她開始留意,開始傍徨,開始有了那種莫名小鹿撞懷的心動——今兒個,她終於鼓足勇氣,作出了第一個大膽的行動。
“子傑,你可要小心了,這女子著實了得,千萬不要隨意招她惹她,她可不是善主,曉得嗎?”佬爺他叔抬起頭,表情嚴厲地望著我佬爺,囑咐道。
“她一個弱女子,我啷個招她惹她作啥子?表叔,你儘管放心就是了。”我佬爺隨意應了一聲,把菜一把擰起,向廚房走去。
“哎——”望著我佬爺的背影,佬爺他叔禁不住幽幽的嘆息一聲。
夜幕漸漸垂落下來,二表叔正要掌燈,聽到裡間一聲叫喊,緩緩的蹲起身來,頓了頓近乎麻木的下體,揮去身上的竹絮,扶著門牆,向裡屋走去。
第十五章 烈女子 疾言斥媒妁
第二天,漸近黃昏,正在我佬爺與佬爺他叔忙碌間,一個人影突然閃身進到門裡,端端站在檻外,瞬時擋住西落夕陽的亮色,讓屋內的光線一下子昏暗下來。我佬爺抬頭仰面一看,卻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子,正嬉笑著盯著我佬爺注視得仔細。見我佬爺愣愣在看著自己,心裡不覺一喜,一伸手,把擰在手中的一捆青菜,一把塞給我佬爺,轉身匆匆去了。
佬爺他叔看著我佬爺丟下篾活,望著那捆菜,坐在那裡只是發呆,一邊忙碌著,一邊深深嘆了口氣,憂怨道:“哎!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呀!”
我佬爺一聽,滿心疑惑,轉過身來,對錶叔不解地問道:“二表叔,什麼叫‘該來的還是會來’?”
“知道剛來的娃兒是誰嗎?”佬爺他叔伸了伸痠痛的腰身,拍拍手上的篾絮,摸過菸袋燃上,巍巍地站起身來,開始慢慢地對我佬爺講起了關於那個女子的故事:
原來這女子名叫方桂芝,是鄰家菜農方天壯的女兒,家裡歷代以種菜為生。幼年喪母,跟奶奶一起長大。兒時缺了母愛,養成一副任性敢為的個性,那時女子皆以三寸金蓮為美,獨她不以為然,到了適齡年紀,她奶奶依著舊俗,要為之裹足,那知這方桂芝雖小,卻脾氣怪異,一見那長長的裹腳布,便嚎啕大哭,抬腳就跑。奶奶年邁,雖每每好言相勸,那方桂芝卻不為所動。見無可奈何,便只能一味遷就,到得骨骼生成,再想隨俗,悔之晚矣。由此及至桂芝及笄之年,與別家女子便有了差異,竟養成一雙大腳,時時被人恥笑。
巧的是,她還是赭家表親,自小出入赭家,見表姐桂花雖生在福中,錦衣玉食,卻整日憂鬱,難見歡笑,兒時甚是迷惑。待到懵懂初開,知曉了一些世事,便淵中窺魚,弄得究竟,心裡就時時懷掛起一個男人,總想一睹那讓表姐魂牽夢繞的心上人模樣。不曾想,一晃數年,只到桂花投河身亡,也是隻聽其名,未見其人,枉費了一番遐想,也因此,時時留得一份念頭。
轉眼,這桂芝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奶奶見別家閨女媒婆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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