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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生得妖豔絕倫,祁三公子徵冀北時遇到了她。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被這女子迷得神魂顛倒……”
天下大多數人是沒有那個叱吒天下的機會了,便巴不得看那些光鮮人物栽在女人手裡。
油光老頭打斷他道:“胡說。祁三公子平豫南時才娶了傅家六小姐,哪來的什麼神魂顛倒。”
那人扣著桌子道:“老爺子有所不知,這些王孫公子們,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傅家那是什麼家世,可這祁公子未必就喜歡那傅小姐。單說那葉知秋的女兒,他帶回京去另置別苑,金屋藏嬌,不想還是讓祁煥臣知道了。祁煥臣大怒,要殺那女子。”
旁邊白聽的人興致頓起,催促道:“結果呢?”
“唉,結果那女子當面獻上天子策,祁煥臣一則迷惑於她的美色,二則感念她獻策之功,竟將她納入後宮,充了下陳。”他嘆息不已。
四座紛紛搖頭譁然道:“這祁家父子真是淫亂無恥啊!”
“是啊,那祁三公子為祁氏基業南征北討,他父親卻連個女人都要搶去。”
一時間眾說紛紜。
蘇離離一手支著腮,一手夾了菜蹙眉抿著,頓覺索然無味。這江湖傳言也太離譜了吧!她當初編的瞎話只有趙無妨,歐陽覃聽見,事後祁鳳翔也知道了。後兩人不會去傳這樣的話,只怕是趙無妨在那裡胡說,想把祁鳳翔拉下馬來,發揮想象添上點桃色作料,便可廣受歡迎。
只不知京城那邊是否也知道了。即使還未傳去,十方也應能收集到,那祁鳳翔會逼她才是,他卻如此不動聲色,豈不奇怪?
她正想著,忽聽角落清冷處一人聲音中厚,帶著北音道:“長江天塹守不守得住,還要看江南有沒有抵擋得住的將才。現在的郡守,不戰也罷。”
他此言一出,大家都靜了靜。店家忙出來打圓場道:“諸位好好吃,好好吃。店小利薄,莫談國事哈莫談國事。”
非常時期,也無人不識相,於是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蘇離離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方才說話那人,無論如何,也算是幫她這傳說中妖豔絕倫的禍水解了圍。
但見一個青衣中年人在自斟自飲。他唇上留著髭鬚,臉型有些消瘦,神容淡漠。見蘇離離回頭,便衝她微微一笑。蘇離離一愣,禮節性地笑了笑,回頭暗忖:莫非是熟人?
還未想完,那人已端了酒壺過來,在她側凳上坐下,放下杯子道:“小兄弟大節下,怎的出門在外?”
蘇離離看他一眼,除了程叔,自己從不認識這等中年大叔,也不好詢問推辭,只順著他道:“我在京城求學,家父在淮經商,節下正要回家。路上因事耽擱了兩天。”
那青衣男子放下酒杯,有些黯然道:“蘇姑娘。”
他這句蘇姑娘一出口,蘇離離驀地一驚,但看他眉目不蹙而憂,那神色似曾相識。蘇離離結巴道:“時……時大……大叔!”
時至今日,他不像冀北所見時的瘋癲,蘇離離也不好堂皇地叫他“時大哥”。時繹之見她有些驚嚇,淡淡一笑,“你是辭修的女兒?”
“是。”
他溫言道:“你不用怕。那日真氣衝破我任脈,鬼使神差竟將我先前走火入魔的瘋症治好了。”
蘇離離點點頭,也不好說什麼。時繹之道:“你記得小時候的事?”
“記得一些,記得那天下雨,你失手殺了我娘。”
時繹之眼睛驀然一溼,“失手,呵呵……那你恨不恨我?”
蘇離離默然片刻,“我不恨你,恨你有什麼意思。你害過我,我也算計過你,扯平了。”
時繹之端詳她面龐,低低一嘆,“你真是辭修的女兒,連性子也像。”
蘇離離抬頭看他,忍不住道:“你怎麼認得我娘?”
他一仰頭喝盡了杯中清釀,“我一直就認得她,從小就認得她,我和你娘是師兄妹。你可能不知道,你娘本是江湖中人,並非書香門第。”
二十年前,鶯飛草長,時繹之與蘇辭修青騎紅衣,山水為樂。本是思無邪,卻因偶遇而改了心衷。師妹愛上了一個文弱書生,成了人妻。師兄輾轉來到京城,投身朝中,只為時時見她。然而一個人的心不在,縱然天天相見也不過是徒增傷戚。
“有些東西真是說不清。”時繹之緩緩道,“你孃的劍法好,當年在太微山也算小有名氣,她也頗為自得,曾說自己夫婿必要勝過自己才會嫁。我武功一直比她好,她也一直很尊敬我,我以為有朝一日她必會嫁我。誰知她最後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