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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但以為她是編的。黑人怎麼可能當醫生呢?
“是這樣的。我媽媽嫁給我父親以前,她除了真正的善良,一無所知。我祖父本人就是善良先生。但我父親和我祖父的差別就像白天和黑夜的差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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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人?”米克問道。
“不,他不是壞人,”鮑蒂婭慢吞吞地說,“問題是這樣的。我父親不像別的黑人。我說不清。我父親老是在自學。很久以前,他腦子裡有一大堆關於一個家應該怎麼樣的想法。家裡每件小事他都指手畫腳,晚上他還試圖教我們這些孩子唸書。”
“聽起來不壞嘛。”米克說。
“聽我說啊。你看大多數時候他挺安靜的。可有些晚上他會突然發作。他瘋起來可以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瘋。所有了解我父親的人都說他這人瘋得可以。他做過很瘋狂、很野蠻的事,我們的媽媽不要他了。那年我十歲。媽媽把我們帶回到祖父的農場,我們在那兒長大。父親每時每刻都想讓我們回去。可即使是媽媽死了,我們也沒回去過。現在我父親一個人過。”
米克走到爐子邊,又一次把碟子裝滿了。鮑蒂婭的聲音高低起伏,像唱歌,沒有什麼能阻止她了。
“我很少見到我的父親——也許一個星期一次——但我經常想著他。我還沒為誰這樣難過呢。我希望他比鎮上所有的白人都讀更多的書。他確實讀得比他們多,擔憂更多的事情。他裝滿了書和擔憂。他把上帝丟了,他不要信仰了。他所有的麻煩都在這。”
鮑蒂婭很興奮。每當她談到上帝——或者威利,她的哥哥;或者赫保埃,她的丈夫——她就會變得興奮。
“噢,我不是大嗓門。我是長老會的,我們才不搞在地上滾來滾去迷迷瞪瞪胡言亂語那套呢。我們不是每星期都參加聖儀,窩在一塊兒。在我們的教堂,我們唱歌,讓那些禱告的人禱告。說實話,我不覺得唱唱歌,做做禱告會傷著你,米克。你應該帶上你的小弟弟去主日學校,再說你也不小了,可以坐在教堂裡了。看你最近自以為是的鬼樣子,我覺得你一隻腳已經踏進地獄裡了。”
心是孤獨的獵手 第一章3(7)
“神經。”米克說。
“噢,赫保埃結婚前可是個神神道道的主。他就愛每週日去迎什麼聖靈啊大喊大叫啊給自己祝聖啊什麼的。我們結婚後,我讓他加入我們,儘管有時讓他安靜蠻難的,但他表現還不錯。”
“我不信上帝,就像不信聖誕老人。”米克說。
“等等!有時我覺得你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像我父親,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啦。”
“我?你說我像他?”
“我不是指臉或外貌。我指的是你靈魂的形狀和顏色。”
巴伯爾坐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餐巾系在脖子四周,手裡還握著一隻空勺子。“上帝都吃什麼?”他問。
米克從桌旁站起來,站在門道,準備走了。有時,激怒鮑蒂婭是很好玩的。她總是老生常談,沒完沒了地說同樣的話——那就是她知道的一切吧。
“你和我父親這些從不去教堂的傢伙,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安寧。而我呢——我有信仰,我有安寧。還有巴伯爾,他也得到了安寧。還有我家赫保埃,我家威利也一樣。這個辛格先生呢,一眼就能看出他也得到了安寧。我第一次看見他就有這感覺。”
“隨便你吧,”米克說,“你瘋起來可比你的任何父親都要瘋。”
“可你從沒愛過上帝,也沒愛過人。你像牛皮一樣又硬又糙。不管你咋樣,我可看透了你。下午你會到處亂跑,啥也稱不了你的心。你會四處閒蕩,好像非得找到丟失的東西。你會興奮地把自己整得越來越激動。你心跳加速,差點死過去,因為你不愛,你沒有安寧。結果有一天你會像爆炸的皮球,徹底崩潰。到那時,沒什麼能救你。”
“什麼,鮑蒂婭,”巴伯爾問,“上帝吃什麼?”
米克大笑,重重地走出了房間。
那天下午她確實在房子附近亂逛,因為她安靜不下來。不少日子都是這樣。一方面,小提琴的事折磨著她。她沒法把它做成一個真傢伙——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計劃,這念頭本身已經讓她噁心了。她怎麼會如此肯定它能實現?如此愚蠢?也許人們太渴求一樣事物時,他們就會抓住每一根稻草。
米克不想回到家裡人待的房間。她也不想和任何房客說話。除了大街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但日頭毒得很。她在門廳裡無所事事地來回踱步,不停地用手掌將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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