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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脫赤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劇烈起伏的胸膛和那偶爾轉動的眼珠證明他還活著。視線中,一群貴族老爺走了過來。火脫赤見過很多世面,認識很多韃靼人當中有名氣的貴族老爺。氣急敗壞地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師阿魯臺,大汗鬼力赤反而跟在太師後面。
太師阿魯臺拿著馬鞭抽打著他們這群潰兵,一個接一個地抽打,終於抽打到了火脫赤的身上。很奇怪,火脫赤居然感覺不怎麼疼痛。大約是被火脫赤麻木的神情刺激了吧,阿魯臺愈加憤怒地抽打著這名小部落的首領。
火脫赤自己倒無所謂,因為他不覺得疼。而一旁的大汗卻制止了阿魯臺。阿魯臺停了下去,指著火脫赤憤怒地說著什麼。
火脫赤這時候隱約能夠聽到一點聲音了,但聽得還是不夠清楚,外界的聲音就象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斷斷續續、隱隱約約。
看見阿魯臺的嘴巴一合一翕,火脫赤能夠想象此刻太師有多憤怒,因為阿魯臺的唾沫都噴在了他的臉上。而且,火脫赤也猜得到太師為什麼如此憤怒。整個蒙古都知道,太師阿魯臺是最堅持恢復蒙古帝國榮光
。以前火脫赤也是這種觀念的堅定支持者,但是這一t到“恢復蒙古帝國榮光”這件事時,卻再也沒有以往那種漏*點了。
大約多數人的想法都和火脫赤相同吧。當阿魯臺怒斥著老兵時,很多人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接著,絕大多數貴族老爺都和阿魯臺發生了爭執。因為爭吵得很激烈的緣故,火脫赤漸漸弄明白了他們爭論的話題:那就是是否應該按之前的約定將潰兵們全部處死。
哪怕是五馬分屍也比被明軍炸得粉身碎骨強些。
火脫赤無所謂地想著,乾脆閉上了眼睛。
……
醒來時,帳篷裡面漆黑一片,顯然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火脫赤迷瞪了老半天,這才想起來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事。這時他才意識到,戰前所強調的死刑並沒有被執行。
火脫赤咕噥了一句“多活一天算一天”,然後翻身準備繼續睡覺。然而就在這時,一隻燃燒著的火箭正好插在了他們的帳篷頂上。看到火苗正歡快地舔著易燃的帳篷,戰鬥經驗豐富的火脫赤正準備大呼“敵襲”,旋即發現根本沒這種必要。因為,隨著一陣可怕的尖厲嘯聲之後,營地裡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這麼大的動靜,連死人都吵醒了。
如果是以前,火脫赤會毫不猶豫地拿著武器衝出帳篷。但白天的經歷對火脫赤的精神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他猶豫不決地看著燃燒的帳篷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同一個帳篷裡的韃靼人也都被驚醒了。這些人都是白天劫後餘生的倖存者。頂上燃燒的火焰合得帳篷裡很亮。有些被驚醒的人哭喊了起來,有些被驚醒的人蜷縮成一團,那種姿態象是母親腹中的胎兒一般。這些人表現異常的人屬於炸彈恐懼症患者。在戰場上遭受過炮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患有炸彈恐懼症。有些人病情較輕,只是在戰場上聽到炮聲會心裡起��⑼榷親臃⑷恚��肟�匠『蠡嶠ソビ��6�行┎∏檠現卣嘸幢憷肟�蘇匠。�灰��澆洗蟮納�歟�人當夼諫�吐喙納��躍苫岱覆 �
當然,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炸彈恐懼症這個名詞。看到眼前詭異的情景,還能保持清醒的人心情全都沉到了谷底。幸虧帳篷的頂部被點燃了,不然在這種精神狀態下,發生營嘯簡直是必然的事情。
看著帳篷頂部燃燒得越來越厲害,火脫赤終於下定了決心離開帳篷。
“啊!……”
儘管四周沸騰著狂亂喧囂的各種聲音,但那聲淒厲而絕望的慘嘶仍舊震碎了蒼茫的夜空。
火脫赤朝著那邊望去,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重重仆倒在馬廄的欄杆上。
整個營地中完全是一片兵慌馬亂的場景。一群群的兀良哈騎兵在大營中左衝右突,猝不及防的韃靼人才從睡夢中驚醒,還未來得及拿自己的武器便被殘酷地射殺於營地的各個角落。凡是準備聚集起來進行抵抗的韃靼人都遭受了兀良哈人最為猛烈的攻擊。一群群的兀良哈騎兵如同颶風一般,不停地將試圖聚集起來的韃靼人吹散。那些彪悍的身影毫不留情地將任何一個阻擋他們前進的韃靼人劈倒在地。噬殺陰戾的兀良哈人在營地裡奔逐晃動,喊殺聲一浪接一浪地卷向營地裡每一個角落。在嗷嗷蠻叫的恐怖喲喝聲中,兀良哈騎兵將血與火,死亡與痛苦帶給那些絕望無助的韃靼人。
一些喪失鬥志的韃靼人在死亡煎熬中驚恐地扔下武器,高舉著雙手繳器投降。但兀良哈騎兵卻熟視無睹,只要是刀鋒也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