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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只是言官,怎麼家人就如此跋扈?
雖然疑惑,但眼見這事又不好推託,所以林海只好依言跟在他的身後向酒樓走過去。
進酒樓時,林海感覺很怪異,因此他隱約覺得酒樓附近三三兩兩的閒雜人似乎正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自己。進了酒樓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林海以前也不是沒上過酒樓,但從來沒有進酒樓後,酒樓裡很多客人都偷偷摸摸盯著自己瞧的情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第九章 酷吏(下)
間正座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人,雖然只)'服,但身上那股貴氣掩也掩不住。
林海正偷偷審視著這位畢大人,卻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忙微笑著依著下級參見上級的官場規矩行了禮。
“請問畢大人宣下官來所為何事?”
“剛才看了你審案,”楊榮看了一眼沉吟不語的朱棣,說道:“正在站籠的人當中有一人與我家大人有一面之緣,希望你能夠給個面子把他放了。”
聽說請自己來是為這事,林海不禁瞟了朱棣一眼。林海滿肚皮不自在,說道:“聽貴崑崙(注1)說,畢大人是僉都御史吧?”
朱棣點點頭。
“既然畢大人是僉都御史,自然應該對‘首告無罪’制度很熟悉。下官若是拿國法賣人情,畢大人一個摺子遞到皇上面前,卻叫下官如何自處?”
“國法中有讓替人捱打者站籠的規定嗎?”朱棣抬了抬眼皮,不溫不火地說道:“大明律中,連站籠這種刑罰都沒有吧?”
說實話,朱棣雖然貴為大明皇帝,但是對於大明律的熟悉程度他卻絕對比不上那些積年老吏。但是對於這一點朱棣卻很篤定,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站籠是於清朝才正式作為法律懲治手段的。
林海不軟不硬地頂道:“大人,我不知道您所說的站籠是什麼,下官所實施的刑罰只是枷號而已……只不過在外面加了一木籠子——大明律又沒規定不許枷號時在外面圍一個木籠子。”
朱棣懶得和林海辯駁這個問題,於是換了個話題。
“剛才你刑斃了三名營私舞弊地吏員。不怕朝廷給你處分嗎?”
“下官做了就不怕擔責任。”林海舔舔嘴。不鹹不淡地說道:“不殺一儆百。縣衙裡地風氣好不了。明年您再來看。本縣地官吏絕對能夠稱得上大明地表率。”
朱棣搖頭失笑。“看來你是準備身後進《明史》地《酷吏列傳》了。”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林海卻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下官確實以能夠進入《酷吏列傳》為榮。”
朱棣瞪大了眼睛。在他地印象中。貪官固然經常和汙吏結合使用。但偶爾也會和酷吏連在一起。
“酷吏又不是什麼好詞。你怎麼會有這種人生理想?”
林海梗著脖子反問:“酷吏怎麼不好?只有酷吏才能打擊地主豪強的囂張氣焰,穩定社會秩序……大人知道夜不閉戶和道不拾遺的出處嗎?”
朱棣一滯,不禁暗自猶豫:究竟是老老實實回答說不知道呢,還是借語氣不恭為由拍案而起和他翻臉呢?
這時楊榮說道:“不就是商鞅以法家治國,在苛刑的威懾下,百姓們不敢隨意拿取?”
“正是如此!”朱棣沒拍桌子,林海倒是拍案說道:“除了傳說中的桃花源,但凡出現‘夜不閉戶、道不拾遺’的情景,都是遵從法家學說的酷吏所造成的。”
朱棣決定再次轉移話題。
其實出現“夜不閉戶、道不拾遺”的情況未必一定需要酷吏,只要一個地方窮得沒什麼東西可偷,同樣會出現這種現象——但如果物資相對豐富,那麼嚴厲的法律對於社會秩序還是很有幫助的——穆斯林社會中偷盜砍手,所以小偷罕見;印尼只要和毒品沾邊就是個死,所以印尼境內毒品最少。
和林海繼續辯論這個話題,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朱棣咳嗽一聲。
“林知縣,剛才你當眾申明,將來若是將常州縣治理得好而獲得獎勵,那麼你將一文不取,全部按各位的功勞分給胥吏們補貼家用……你是怎麼想的?”
林海詫異地望了朱棣一眼,不知道他的話題怎麼一直換來換去沒個準。旋即林海又想到對方是僉都御史,現在顯然是正在巡查地方,那麼各方面都問到估計也是御史的一種職業病,於是釋然。
想法眼前的御史可能會把所見所聞寫上奏摺,而自己的想法也並非見不得人,便坦然說道:“下官本人出身大戶,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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