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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人,哪一個是好人,哪一個是朋友,哪一個是敵人?因為還在被當年的恐懼和恥辱支配著。
為什麼要固執地相信宋朝亡於以文制武?為什麼要固執地相信宋朝是一個天下動盪一無是處的王朝?還在被當年的恐懼和恥辱支配著。
只有真正擺脫了把歷史上的人,戴上一個好或壞、聰明或愚蠢、無私或貪婪之類的面具,強行用人性來解釋之後,才能真正看清歷史。
因為在去除天命之後,我們的祖先曾經去向人性中尋找天下治亂的規律。尋找哪個是壞人,哪個是好人,就是我們還沒有從祖先留下的束縛中走出來。
只有擺脫了這種被恐懼和恥辱支配著的情緒化,才能找出歷史寶藏的鑰匙,開啟的寶藏的大門,發現祖先留給我們的財富。這個過程,就是思想啟蒙。利用這些財富,開啟一個新的時代,就是文明覆興。
歐洲的文藝復興開啟了古希臘和古羅馬的文明寶庫,唐宋的儒學再興開啟了漢朝和先秦的文明寶庫,推開了近代化的大門。只是這次漢文明的復興,倒在了半路上。
新黨和舊黨的爭執,很多就在人的性情上,由此發生出來各種各樣的政策爭吵。比如道德教化,比如家庭倫理,比如該不該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撥開歷史的迷霧,就會發現徐平前世的那個第一大國,兩大政黨,依然是在這上面爭吵。
血泊中的巨人掙扎著試圖站起來,孩子們拿出《三字經》和《弟子規》來羞辱他,巨人羞愧地低下了頭。巨人還是想站起來,孩子們又拿出忠孝婦德來羞辱他,巨人已經羞愧難當。巨人茫然地躺在血泊中,不知道孩子們會在什麼時候聽自己的聲音,看自己一眼。
天都山下,徐平一夜驚夢,偶然聽見了祖先微弱的聲音。他踏過滿地的鮮血,走過佈滿白骨的大地,一回千年,看見了那個血泊中的巨人。那一刻,他淚流滿面,這血泊中就是祖先的榮光。從那一個時候起,他放下了前世帶來的被恐懼和恥辱所支配的情緒,放下了對異族的怨恨。因為他知道巨人的倒下,不是因為出了哪一個壞人,或者是出了哪幾個壞人,甚至不是因為敵人的兇惡。他從巨人羞愧的臉龐上,讀懂了只是巨人自己錯了。
徐平把被孩子們拋棄了的巨人扶起來,與自己一起回到了一千年前。在這個世界他將跟巨人一起,帶著締造巨人榮光的歐陽修、張載、李覯一眾學者,王安石、司馬光等一眾能臣,開啟一扇門,走出一條路,邁向光明的未來。
第25章 廷辨
慶曆二年春正月庚戌日,初五,趙禎御文德殿,大早朝。
正殿早朝,更多的是禮儀性的,在京官員,無論匣務不匣務,全部上朝。皇帝每隔一段時間在所有官員前露面,表示自己身體正常,國家運轉正常,避免猜疑。在這種大早朝上面,原則上所有的官員都可以奏事。這樣做的制度意義,是表示朝廷大政沒有被皇帝身邊的人把持,真有意外,可以在大朝會上當眾揭穿。當年宮中失火,呂夷簡一定要讓劉太后請趙禎出來露一面,才肯帶著百官離去,便是出於這個原因。
徐正站在角落裡,都看不到兒子站在哪裡,心裡還是無比的自豪。小時候不成器天天鬧騰的那個混小子,誰能夠想到有今天,站在了百官的前頭。上朝前知道自己的位置看不到兒子在哪裡,徐正特意打聽過了,徐平的班位在趙元儼和晏殊之後,百官第三位。
趙禎升座,群臣行禮如儀。起居告謝畢,輪班奏事。
前殿一般不議大事,因為這種大朝會禮儀繁瑣,時間緊張,參加的官員又太多,大事議不清楚。議的多是日常事務,大臣上前稟奏,趙禎可與不可,不能決定的由小黃門把奏章收入袋中,帶回宮中處分。政令必出中書敕令,疑難大事趙禎一個人也決定不了。他冒然一個人做決定,手詔被宰相給退回來,不是什麼好事。
明朝之後不設宰相,哪怕後來出現大學士,清朝出現軍機大臣,實際行使相權,也都不是宰相。沒有政令必出中書,只能用敕,軍令必出樞密院,只能用宣命這兩條,權臣的勢力再大,哪怕能決定皇帝的生死,宰相也不是政權決策班子中的一分子,而只是皇帝的下屬。宰相班子是國家實際的治理者,是由制度來保證的。
第一班宰臣,晏殊和徐平帶幾位參知政事上殿。奏的都是已經決定的事情,主要是徐平將要使要的官員職的升遷,如葉清臣進龍圖閣直學士,李參直史館,諸如此類。
第二班樞密院,呂夷簡帶樞密副使上殿,奏西北的軍事安排。
第三班三司,程琳帶三司副使上殿,奏今年的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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