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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稀奇。
再問李威,就問不出什麼了,他也只知道這麼多。
徐平讓莊客取來一罈白酒送給他,對他道:“你回去如果再聽到什麼訊息,不管是要報官還是不報,都來說給我知道。我們兩家挨著,互相幫扶做一對好鄰居。你只要老實對我,我也有好處給你。如果——”
看看李威,見他神情一下緊張起來,才道:“如果對我起什麼壞心思,我也不要你性命,我只要你生不如死!”
最後一句話出口,徐平已是聲色俱厲。
李威是吃過苦頭的,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小的都記在心裡了,小莊主放心,如果再有訊息我必定及時來告知。”
把李威送走,徐平和桑懌又商量了一會,也沒個頭緒。關鍵是他們得不到對方的確切訊息,無處下手。
好在甜高粱收完,莊裡也閒了下來。苜蓿今年是第一年種下,還只能收割一次,而且要在天氣將冷的時候,以使根茬安然過冬。
徐平便與桑懌分了工,桑懌依然是在周圍打探訊息,他是鄉貢進士,走到哪裡只說遊玩,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徐平在莊裡,就要把前些日子入了庫的刀槍重新搬出來,依然訓練莊客,使莊子有自保能力。
第52章 酒鬼亭
寒風低聲在呼嘯,半綠半黃的柳枝在蕭瑟的秋風中飛舞,已經沒有了一個月前的勃勃生機。
天色陰沉,三三兩兩地偶爾就會撒下幾個雨點來。極目望去,金水河上也只有那麼三兩艘船隻,在泛著涼意的河水上飄蕩。
徐平斜靠在“酒鬼亭”的柱子上,身旁一根魚竿遠遠地伸向金水河裡,魚線在秋風中若隱若現。徐平沒有看魚竿,而是轉身看著亭子內,樣子懶洋洋的,不時剝一顆花生丟進嘴裡。
亭子裡有兩個人在喝酒,都是正當壯年,三十許歲的年紀。
兩人中間一個石桌,桌上一罈酒,擺著幾盤花生蠶豆一類的小菜。桌子旁邊是一個小巧的煤球爐,上面放了一個小鐵鍋,裡面煮著些豆皮海帶之類的熱菜。只是喝酒的兩人卻沒有拿筷子,兩手只是端著酒碗,互相看著,也不說話,示意一下,一小碗白酒就幹了下肚。
靠河邊的這一個就是石延年。自然喝了李端懿帶去的白酒,便就愛上了這味道,有了空閒便騎馬來到這裡喝酒。酒的禁令在,石延年也還沒有後來那麼大的名聲,沒人給他特權,酒癮犯了只好跑幾十里路過來。
幾種酒都由石延年取了名字,但最便宜的一種他卻用了徐平起的名字,取名為“酒鬼”,意思是這才是真正的酒鬼喝的酒。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徐平在前成聽過名字的人物,也特別優待他。因為棚裡子都是船工苦力,他這個讀書人在裡面有些尷尬,便在河邊特意建了這個亭子,作為愛清靜人的雅座。
亭上“酒鬼亭”三字是石延年手書,還在旁邊寫了一副對聯:“來人皆醉鬼,攢酒去黃泉”。
徐平也不明白這人哪來那麼大戾氣,鬼仙這些常掛嘴邊。還好這種戾氣融進了儒家的君子之風裡,性格並不暴戾,而是別有一番味道。
石延年性格粗豪,為人不拘小節,三教九流都有結交,並不因為人的身份高低而另眼看待。來的此數多了,與徐平也熟識起來,並不因為徐平是商賈之家的兒子瞧不上他,兩人有時候也喝上兩杯。
這人是個真正的酒鬼,徐平的酒量只是一般,酒膽再大也不敢與他真正喝酒,只能偶爾陪一下。
另一個人是石延年的一個朋友劉潛,也以能喝出名。
劉潛是京東人,任期到了,來京城選缺。想選個離家近的照顧老母,蹉跎了幾個月才終於等到了蓬萊知縣出缺,好不容易拿下來,將要起程赴任,石延年特意帶他來這裡喝酒為他送行。
宋朝官員的選缺很有意思。審官院會把出缺的職務張榜公佈出來,任職條件一一寫明,符合條件的官員便根據榜上的內容寫狀毛遂自薦。熱門的職務往往是許多人爭搶,條件差不多的時候就看各人的關係和金錢手段了。至於那些冷門的職務和地方,經常出現數月甚至幾年都沒人理睬的情況,審官院便會把要求降低,還沒人理睬就再降,有特別不讓人待見的就會降無可降還是掛在那裡。比如廣南西路地方,很多知縣都無人願去,空缺極多。宋朝一般不允許官員在自己家鄉任職,惟有廣西例外,而且鄉貢進士當知縣就算身份高的了。
石延年為劉潛擺送行酒,也邀請徐平上桌喝一杯,徐平無論如何也不肯,寧願就這麼在一邊看著。
這兩人太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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