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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四海道:“我們那裡,都是一年種兩季糧食,一季稻一季麥。”
那個莊客就問:“我們這裡地多,多種上一畝也不比你們那裡差啊!”
田四海搖搖頭:“如何比得?同樣是一畝地,我們得兩季糧食,官府的錢糧卻只收一季,就是租主家的地,主家也只收一季稻的租,那一季麥卻是我們自己落下。這算起來,租稅可比你們這裡低得太多!”
徐平聽到這話,心中一動。常常聽身邊的人羨慕江南,但依他的知識,如果只靠農業,江南又能富到哪裡去?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這個規矩,種兩季糧食租稅卻只收一季,這可就強得太多了。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莊子也遇到這種困境,不知可不可以借鑑這一點。
第2章 準備
書房的中間放了一盆炭火,紅紅的火光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徐平靠著火盆,手中拿了一本《孟子》在看著,已經入神。
火盆的另一邊,秀秀正在做針線,給徐平縫製新衣。
今天已是十一月十一,而到十三就是冬至了。此時的冬至是大節,與上一個大節寒食相隔了半年多,朝野上下都重視無比,規模與新年相差不大。就是再窮的人家,到了這個節日都要做一身新衣,反而新年由於離冬至太近,經常就不做了,所謂肥冬瘦年。
徐平的新衣本是張三娘做好了送到莊裡來,用的上好的絲綿做的冬袍。但徐平莊子周圍生的有棉花,只是數量不多,種子被徐平收起來,留待以後擴大種植規模,收的棉花便分給了莊子裡的人,做身冬衣穿。秀秀小心眼,把最好的棉花自己收起來,收拾好了給徐平做身棉衣。
本來徐平也以為棉花是個好東西,巴巴地送給張三娘,讓她給一家三口都做件棉襖。誰知張三娘根本看不上,都分給酒樓的兩個主管了。徐平想了想才明白,就是棉花盛行的年代,上層社會又什麼時候流行穿棉襖了?又厚又重,行動一點都不方便。他們都是蠶絲、鴨絨、毛皮穿在身上,又暖又輕。只有窮苦人家才會當寶,棉花可比他們以前用的破布爛麻、葦紊碎草好得太多,能夠輕鬆抗過冬天的嚴寒。徐平還特意分給了秀秀家裡一些,讓她們家裡也能過個暖和的冬天,為了這事,秀秀的父母還專門來莊裡謝過徐平呢。
這個時代棉花的最大價值是織布,福建路種棉花多年,織出的棉布還是很有名的,又輕又薄,貼身柔軟,算是珍品。不過徐平還沒有著手織棉布的事,一是莊子周圍棉花本就不多,再一個此時的開封地理也不適合種植。
長時間一個動作不變,徐平覺得靠向火一邊的手被烤得痛,便換了個姿勢。恰好秀秀停了手中的針線看見,便問徐平:“官人,明天我們是一早就出發嗎?我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忘了帶似的。”
徐平笑道:“你沒出過遠門,是這樣的,瞻前顧後,疑神疑鬼。等以後去的地方多了,也就好了。”
秀秀有些不好意思:“可不是,我長這麼大,還是好些年前爹爹帶我去過一趟中牟縣,就再沒出過遠門了。明天我們可是要去京城啊,都說京城繁華得跟神仙住的地方一樣,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
說完,神色裡有些嚮往。
徐平看著她的神色,覺得好笑,對她道:“等明天去了,你自己去看就是。反正也沒什麼緊要的事,我帶著你轉遍東京城。”
秀秀聽了,便坐在那裡託著腦袋,幻想著京師的繁華。
李端懿終於辦完了所有的手續,把白糖鋪子開了起來。店裡請了三個主管負責日常的經營,但徐家和李家還要各派一人監管。徐正日思夜想要回到東京汴梁去,有了這個由頭,立刻就決定自己親自去看鋪子,白沙鎮上的一間酒樓一間酒鋪全部委託給了譚本年和陸攀兩人。徐平因為要在莊子裡精製白糖,便不常駐京城,順便看著白沙鎮上的產業。
至於燒煉藥銀引起的風波,張源和吳久俠早已遠遁,不知所蹤。馬家的小舍人馬直方倒是命大,沒被張源一鐵笛打死,被家裡人救了。不過雖然生命無憂,卻被張源一笛子打成痴呆,不能再害人,算是罪有應得。因為馬直方前幾個月與張源兩人牽扯太深,又在群牧司的地方私設田莊,渾身都不乾淨,馬家並沒有聲張,只是暗地裡託人打聽張源和吳久俠的下落。他家裡的至親好友也有人在關中為官,不會讓張源兩人安生了。
張源兩人逃走之後,秦懷亮自知事發,不知逃到了哪裡。洪婆婆又驚又嚇,一根繩子了結了自己性命。秦懷亮逃後,白沙的周監鎮也受了牽連,被罷去了職務,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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