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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出手,兩掌相觸,華雲龍毫無戒備,他便趁彼此緊緊相握之時,左掌陡抬,猛然向華雲龍右肋之下突然擊出。
變生肘腋,按說華雲龍絕無倖免之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阮紅玉及時示警,華雲龍又復機敏過人,甫聞尖叫,頓時搶前一步,身子一躬,右掌往下一按,緊接著右足陡抬,一腳便將蕭仇踢飛出去。他那一腳乃是暴怒踢出,腳尖滿蓄真力,又恰好踢在蕭仇左邊肋骨之上,臨空翻飛,肋骨折斷兩根,臟腑也受了內傷,腥氣上湧,鮮血狂噴,倒在地上,便難起立。
華雲龍微微一頓,正待躡蹤追去。阮紅玉適時趕到,抓住他的手臂,駭然叫道:“龍哥慢著。”
華雲龍忿然厲聲道:“此人心計太毒,華某容他不得。”
阮紅玉急道:“先看看你自己可曾中了毒針?那毒針見血封喉,沒有救的。”
華雲龍冷聲一哼,道:“華某百毒不侵,區區毒針,其奈我何?”右臂一振,便待掙脫阮紅玉的手掌,豈知右臂剛一施力,頓覺肘彎一陣痠麻,再也抬不起來了。
原來蕭仇猝然發難,距離太近,華雲龍縱然應變神速,身上也穿有護身軟甲,但毒針細若牛毛,多達二三十枚,就在他右掌往下一按之際,他那肘彎以上,早已中了四五枚之多,只因變起倉猝,一時未覺得罷了。阮紅玉深知毒針的厲害,見他神色有異,心頭凜然一震,焦急地道:“怎樣?右臂不靈便麼?”
只聽蕭仇厲聲狂笑,陰森森道:“師妹,本門防身毒針,中者無救,你替華小子收屍吧。”踉蹌起立,踉蹌狂奔,一直向北而去。
阮紅玉聞言回首,但見蕭仇臉色慘白,胸前滿是血跡,不覺駭然追去,嘶聲叫道:“師兄,蕭師兄,你等一等。”奔出兩丈,倏又頓住,轉臉叫道:“龍哥,你的手臂……”話未達意,眼淚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湧,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時,阮紅玉為難已極,蕭仇是她同門師兄,華雲龍則是她芳心暗許之人,兩人不是身負重傷,便是中了毒針,自然踟躕難行,大有進退維谷之感。華雲龍見她梨花帶雨、哀怨欲絕之狀,不覺長長浩嘆一聲,揮一揮手,說道:“你走吧,令師兄內傷沉重,快去照料他。”
阮紅玉悽然顫聲道:“那麼你……”
華雲龍淡淡一笑,道:“區區毒針,要不了我的性命。”
阮紅玉泫然飲泣道:“那毒針取自九種毒蜂之尾,另加七種奇毒淬鍊而成,見血自化。”
華雲龍敞聲一笑,道:“要化也早化了,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阮紅玉聞言一怔,凝目而望,只見華雲龍笑容未退,臉上並無異狀,不過右臂略感不便罷了。她心中半信半疑,但對那蕭仇也實在放心不下,微一遲疑,黯然說道:“那你多加保重。”
華雲龍連連揮手,笑道:“我自會保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阮紅玉幽幽一嘆,走到大樹之下,取下寶劍,復又情深款款,瞧了華雲龍一眼,始才邁開步子,順著蕭仇消失的方向,急急追了下去。此刻已是巳牌時分,一輪紅日,高高地掛在天空。
華雲龍眼望阮紅玉的人影消失不見,心頭倏生惘然之感,不覺信口吟道:“郎心有意妾無意,暗自神傷暗自愁;倘得佳人心相許,丟卻性命也風流。”他忽然悠悠一聲長嘆,搖一搖頭,撫一撫右臂,招來「龍兒」,緩緩騎上馬背,往洛陽方向徐行而去。
第十章至此方知江湖險
華雲龍轉回洛陽,已是午牌時分,高升閣客棧兼營酒食,此刻正當飯口,吃食的人進進出出,熙熙攘攘,嘈雜熱鬧得緊。店夥計一見華雲龍回來,連忙迎將上去,接過馬韁,笑道:“公子何時離店的?咱們不見公子爺起身,不敢呼喚,後來發覺馬匹不在,啟開房門,只見被褥未動,包袱仍在,大夥都正在疑神疑鬼……”華雲龍情緒落寞,沒有心情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馬鞍,昂然進入店內。
那店夥計將馬匹交給另外一人,追上來道:“青樓紅苑,固不乏絕色美女,但總嫌下賤庸俗,早知公子爺也好此道,您老應該提我個醒兒,我朱小七……”他以為華雲龍連夜不歸,乃是去尋花問柳,因之毛遂自薦,有意做這一樁生意,講到這裡,忽見華雲龍衣履不整,胸前背後俱已破損,不覺微微一怔,訝然接道:“噫,公子爺為何這般狼狽?”
華雲龍聽他嘮叨不休,厭煩至極,喝一聲道:“嚕嗦。”
忽又語氣一轉,問道:“昨夜有人找我麼?”
那店夥計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繼而哈腰連聲道:“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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