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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柯玉虎跟他們一道回那個邊陲小城才是最穩妥的做法。但是,誰能保證那面具殺手不會跟著他們呢?她自己本身就是殺手的目標之一。
車子行進得速度並不快,是趟慢車。長沙去往那邊陲小城所在省會城市的列車只有這一班,逢站必停。前段時間因為洪水造成鐵路線某一段坍塌,雖然已經修復,但所有列車經過那一段時都要慢行,所以,這趟旅程將會持續三十多個小時。
與此同時,一個瘦削的青年男人從出站口裡出來。他揹著一個旅行包,右手上纏著繃帶,走路時微微低頭,鼻樑上卡著副寬邊的墨鏡,——他就是剛從重慶趕到長沙的鬱壘。
他到長沙的目的只有一個,殺死柯玉虎。
在天津成功地殺死謝東城之後,按照馬南和楚雁的行程,他本來應該來長沙,但他卻接到巴圖的電話。那個聲音在鬱壘的感覺中已經越來越蒼老了,他擔心老人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實現所有族人的心願,百年之後,他是不是會死不瞑目。
巴圖在電話裡,告訴他不用去長沙了,改去重慶。
“馬南跟那個本該死去的女孩現在都在長沙,這時候,有了先前的教訓,他們一定會加強戒備,這時候不宜進行土殺行動。”
鬱壘當然諸事都聽巴圖的安排,他讓他去重慶,他便去了重慶。
巴圖是整個族人的希望,雖然許多年前,因為他的失誤,一次變故幾乎毀了整個部族。族人們在捶胸頓足號啕痛哭之餘,卻依然相信,只有他,才能帶領部族走出困境。
巴圖痛定思痛,毅然做出了族人們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決定——走出去,面對外面廣闊的世界,這樣,不僅能改變族人惡劣的生活環境,還能讓部族得到發展。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巴圖的這個決定,部族的一些老人,寧死也不離開祖地。巴圖也不勉強,在接下來的十多年時間裡,帶領大多數族人,走出大山,在外面世界裡開始了新的生活。
在部族的歷史上,有一位先祖曾有過類似的功績,他帶領族人千里跋涉尋得了新的居所,不僅讓部族擺脫了惡劣的環境,還一度成為中國西南地區最強大的民族。
歷史在巴圖身上,奇蹟般地重複。
鬱壘就是第一批走出大山的族人之一,在外面的世界裡,他不僅唸了書,還上了大學,親眼見證了知識與文明如何改變了一個人的生活。當然,這十多年裡,他也沒有放棄自己心裡的仇恨——那是整個族人的仇恨。他相信終有一天,巴圖會帶著他,也帶著整個族人,重新尋回那根植於每個人心中的信仰。
所以,鬱壘這些年除了像正常人那樣學習工作,還有一件幾乎每天都要做的事,那就是練習部族傳統的博擊術。“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你不能讓身體上的疾病擊垮你,相反,你必須付出比別人多得多的努力,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鬥士。”
這是巴圖對他說過的話,這些話,他銘刻在心,終生難忘。
在整個部族裡,還有一些人和他肩負同樣的使命,他並不一定是其中最優秀的,但卻是巴圖最器重的。所以,當這場關係整個部族將來命運的行動開始時,巴圖給了他榮耀,讓他有機會來見證一個部族歷史性的時刻。同時,這對於他,也有著不同於其它人的特殊意義。
——洗刷父母給族人帶來的恥辱。
因而,此刻,站在長沙站外面廣場上的鬱壘,想到那個名叫巴圖的老人時,心裡霎那間湧上些溫暖的感動。
這時候,他聽到了音樂聲,那是他的手機響。
他將手機放到耳邊時,連神態都變得恭謹起來,因為他知道電話正是巴圖打來的。巴圖是這次行動的策劃師,鬱壘知道,沒有他的指示,他根本不可能完成五殺行動。
他還知道,這一回,將要死去的人名叫柯玉虎。
第34章
深夜,楚雁醒來,藉著過道里微弱的燈光,看到馬南不在對面的鋪上。她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起身,站在過道里略一遲疑,便向著一側走下去。
車廂裡的旅客都已睡去,耳邊盡是車輪有規律的晃動聲。
馬南正在兩節車廂的連線處抽菸,有風從兩邊的縫隙裡鑽進來,拂到身上,帶著些清新的涼意。馬南面向窗外,黑暗中,偶爾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一閃而過。
“大哥。”楚雁輕輕地叫。
馬南迴身,勉強笑笑,掐滅手中的菸蒂:“你怎麼也起來了,睡不著?”
“離開老家這麼些年,我這是第一次回去,不知道我們的老宅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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