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頁)
手翻轉過來,那一刀,直直刺進了他的小腹。
鬱壘低頭看著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刀,似乎才明白過來自己受了傷。
他踉蹌後退一步,滿臉驚愕地瞪著擋在楚雁面前的那個影子。
月光如水,那人向前邁進一步,面孔在月光下,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鬱壘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身子終於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他伸出帶血的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向著那影子爬過去。抱住那人的雙腿,他掙扎著抬起頭,口中呢喃了一句什麼。
邊上的楚雁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擋在她身前的那個影子卻聽得真真切切。
那影子嘆了一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
“你不該揹著我在電話里約馬南見面,更不該私自行動,企圖在今晚殺死一個你不該殺的人。”這人說的是漢語,似是故意要讓楚雁聽得明白。
“她是誰?”鬱壘低低的聲音問,這回,他也改用了漢語。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這時楚雁往前踏了一步,與那影子並肩而立,“我現在告訴你,讓你死得再無遺憾。”
她忽然笑了笑,竟然顯得異常冷酷。
“你既然知道你的名字叫鬱壘,又豈會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叫神荼。我就是神荼!”
鬱壘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神荼,部族中最神秘的人物,竟然會是面前這個險些讓自己殺死的女孩。在上古神話傳說裡,神荼總是和鬱壘形影不離,他們都住在東海的桃都山上,管理著那些在人間遊蕩的鬼魂。後來有人把他們的畫像貼在了門上,他們就成了人間世代相傳的門神。
這時,那影子蹲下身,輕輕將虛弱的鬱壘攬在胸前。月光下,那影子居然會是一個老人,他的目光與懷中的鬱壘相遇,裡面滿是無法言喻的歉疚和悲痛。
“孩子,每個人都會死去的,但我會讓每個族人都記住你的名字,你將會成為部族的驕傲。”老人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
鬱壘的口中溢位了血,他用手背擦去。這一刻,在老人的懷裡,他竟然變得異常安靜,就連適才的驚詫好像都已經不見了。
“謝謝你,巴圖。”鬱壘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巴圖,這個老人居然就是巴族的首領巴圖。
鬱壘依偎在巴圖的懷裡,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問一聲巴圖為什麼要殺死他。他信任巴圖,即使他奪去了他的生命。在他生命的大多數時間裡,都是這個老人在關心他,甚至,還讓他從一個懵然無知的少年,變成了部族中的鬱壘。他和巴圖這一生有著共同的心願,即使是死,也必定跟這心願有關。所以,當他聽到巴圖的那番話,便已經再無遺憾了。
成為部族的驕傲,每個族人都將記住他的名字,那將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榮耀。
他在巴圖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你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還不現身!”巴圖的聲音裡依然有掩飾不住的悽愴。
馬南慢慢從邊上的黑暗裡走了出來,他的眼裡閃爍著憤怒,盯著站在巴圖邊上的楚雁,好像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人一般。
他真的已經不認識這個美麗時尚的女孩了,此刻她在他眼裡,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她披著一層美麗的外衣,卻做著這世上最醜陋的勾當。所有的殺戮與死亡,都來自於這個美麗的女人,她把自己這一生最真摯的親情,交給了惡魔。
剛才那一瞬間,當楚雁告訴那面具殺手她的名字叫神荼時,他立刻便想明白了很多事。
父親當年為了躲避仇家,帶著他們兄弟姐妹七人遠遁邊陲小城,後來行藏暴露,這才將他們兄弟姐妹分別送往不同的城市。他做這一切,必然是極隱蔽的,他甚至不讓這些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姐妹們互相往來。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為了保護眾人,就算他的仇家發現了其中一個人的下落,至少不會牽連大家。
這些年大家平安度過,直到這個面具殺手出現——現在馬南知道了殺手的名字叫鬱壘。
鬱壘似乎對他們兄弟姐妹的情況非常熟悉,甚至知道大家在每個城市的住址,這樣,他才能逐一殺死雷宇、謝東城和陶京鴻。而且,就算柯玉虎藏身在一個不起眼的賓館內,殺手鬱壘都能摸到他的行蹤。以前馬南並不知道這些殺戮背後的事情,只當是這殺手神通廣大,竟可以同時查出眾人的下落。但是,在那邊陲小城,那個賣酒老人——巴族最後的巫師喚醒了他沉睡的記憶,他立刻想到了,必定有人出賣了他們兄弟姐妹。所以,離開邊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