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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現實裡一掌將人拍暈的,必定是個高手。
鬱壘當然可以算得上高手,否則,巴圖精心策劃了這麼些年的行動,不會選擇讓他來執行。長沙城對於他來說是個挺陌生的城市,但他卻還是能從茫茫人海里,找到刻意躲避的柯玉虎,並將他帶到這個事先租住的偏僻庭院裡。
今晚,他跟在柯玉虎的後面,看到他跟著一幫朋友進入了演播大廳,便知道有了機會。
他打暈了計程車司機,順利地讓柯玉虎坐上他的車。現在那個司機說不定已經醒來,除了有點痛外,他並沒有丟失任何東西,錢或者車。儘管他也會很困惑,不知道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多數不會去追究,畢竟,那對他只是虛驚一場。
院門已經關上,院子裡有一盞燈,卻很微弱。
鬱壘在挖坑,一個足以容得下柯玉虎身子的坑。
柯玉虎的玉器上面,刻有土神后土,土神當然得死於土,鬱壘所能想到的,讓人死於土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挖個坑把人給埋了。
挖坑對他並不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坑不需要挖得太深。鬱壘幹一會兒活,目光便要落到躺在邊上的柯玉虎身上。柯玉虎還在昏迷,就算他醒來也沒關係,他的身子已經被繩子捆了起來。土神后土的標記,豈非就是一根繩子?
坑很快就挖好了,鬱壘出了一身汗。這處荒廢的庭院裡,自來水早就停了,但卻有一口井。他去吊了桶水上來,脫去衣服,將水淋到身上。井水的涼氣讓他身子一顫。
他忽然間變得渴望起來。
他是個不知道疼痛的人,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冷暖,所以,他為了不讓自己的神經變得麻木,經常需要尋找些冷暖的刺激。在這偏僻的庭院裡,他當然找不到冰塊,但冰涼的井水似乎可以給他些許慰藉。
這一刻,他忽然間忘了已經挖好的坑,忘了坑邊還有一個等待他殺死的男人。
提桶不斷地起起落落,井水不停地潑灑在身上,他甚至在寂靜中還聽到了自己極其愉悅的呻吟聲。他喘息著,雙手撐在井沿上,望著那個被黑暗充滿的洞穴,心裡有種跳下去的衝動。那裡的世界一定安靜極了,冰涼的井水包裹著他,他一定可以真實而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厭倦了支撐他生活的力量。
——仇恨。
他知道自己必須殺死這幾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只有等他們全死了,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仇人。仇恨是人類最古老的一種慾望,它可以開啟人們潛藏的暴力之門。鬱壘在等待的那些年裡,曾無數次虛構過自己的殺戮,但他卻沒有想到,當自己真的親手結束別人的生命時,會那麼冷靜與沉著。
也許,虛構的次數多了,便會成為一種習慣。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在冷靜與沉著背後,在完成一次次的殺戮之後,他竟然會在心底生出那麼多無法抑制的恐慌。
他還記得,他殺的第一個人是雷宇。當他離開現場,他甚至覺得死去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就從那一次開始,他需要尋找一些身體上的刺激。對了,冰塊,他趴在冰塊上,讓身體變得徹骨的寒,寒冷的感覺讓他知道,其實自己還活著。
後來在殺謝東城與陶京鴻時,他已經變得非常老練了。但是,他還是不能擺脫殺完人之後的那種驚悸。原來死亡竟是這麼簡單的事,一個生命的消失,竟然在他舉手投足間便能發生。他知道讓他恐慌的不是殺人本身,而是來自對自己死亡的擔憂。
現在,他的身邊躺著一個男人,他雖然還有呼吸,但很快就會死去。
那種無法抑制的恐慌竟然提前到來,他細心地感覺著井水流淌過他的身體,在流淌的過程中漸漸有了溫度,讓他幾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也許跳到這口井裡,他便能得到徹底的解脫。死亡,能讓他感覺到疼痛嗎?
靜謐的夜裡忽然傳來一陣音樂聲,鬱壘驀然醒悟過來。他溼淋淋地轉身,細心地辨別那音樂的來源。
很快,他就發現,聲音來自於柯玉虎身上,那是他的手機在響。
他猶豫了一下,按了下接聽鍵,他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五哥,你還好嗎?”
鬱壘身子一震,已經知道打電話來的女人是誰了。這世界上管柯玉虎叫五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楚雁。鬱壘眼前浮現出一個漂亮時尚的女孩來,他恍惚了一下,想起那女孩曾被自己丟到一個泳池裡,但後來,她卻又醒了過來。
那是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