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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雷宇只希望他是個賊,這樣,他的麻煩就會少一些。
他慢慢朝著地上那人走去,全神戒備。如果那人以為裝死便可以騙過雷宇,那是他的幼稚。在雷宇心裡,永遠保持著一份警覺,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香港及好萊塢早期的一些影片裡,經常在結尾設計這樣的情節,主人公經過竭力拼殺,終於將壞人打倒,但壞人裝死,趁主人公鬆懈時施以偷襲。但雷宇相信,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就在雷宇離地上那人只有三步之遙時,他忽然停下了。
地上那人的左手動了一下,接著,兩隻手掌翻轉過來,竟然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這時候,他的腦袋還是低垂著,雖然看不清臉,但雷宇卻能感覺到他的臉上戴著什麼東西——那應該是個面具,壞人在作惡時總會這樣隱藏自己。戴著面具的臉終於抬了起來,那應該是個青銅面具,雷宇甚至還能從面具上看到一些暗紅色的銅鏽。面具做得古樸,但青面獠牙的造型,能讓人覺得它的主人在刻意用它製造一種猙獰恐怖的感覺。
讓雷宇覺得恐懼的是面具背後透過來的那兩道凌厲的眼神。
戴面具的人已經受傷,他腰間流出的鮮血肯定不會是假的。但他此刻眼睛裡非但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相反,那種冷靜好像根本不是來自人間——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情慾、沒有絲毫人的氣息。
雷宇就是被他的眼神震懾,一時間竟呆呆立在那裡忘了動作。
戴面具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黑衣的腰間已經溼了好大一塊兒,鮮血順著褲腿流了下來,洇溼他腳下的地板。但這人渾然不覺,只是將手中一根木棍豎舉到了身前。
他竟似真的不知道疼痛——雷宇心裡冒出這樣的念頭,目光卻被他手中的木棍吸引。木棍一米多高,豎在胸前比他的肩膀稍高些。木棍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上端削成尖形,此刻被戴面具的人緊緊握在手中,好像就是他的武器。
看到戴面具的人以木棍為武器,雷宇神情一凜,接著,戴面具的人另一隻手中又多了件東西,雷宇看在眼裡,腦袋嗡的一下子,熱血上湧,力量已經積聚到了握刀的手上。
那件物品通體青白,長約一尺,扁平條狀,一端去了兩角成梯狀,下端三分之一處有一手指粗的圓洞。此刻它在戴面具的人手中,反射著燈光,隱約可見上面刻有些模糊的紋飾。
雷宇滿臉漲得通紅,竟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去死——”他低吼一聲,執刀向前衝去。
練武的人,大多知道力量與速度在對敵時的作用,戴面具者身材並不魁梧,雷宇自信自己一拳就能將他打倒,而且,此刻,戴面具者只是一手執棍,這樣勢必影響到他的發力,發力不暢,速度也就會大打折扣。
雷宇身子前傾,他甚至連一步都沒有邁出,便已經停了下來。
瑞士軍刀亦從他的手中咣啷落地。
他的眼睛裡滿是錯愕,似乎不相信已經發生的事——明明剛才還豎在戴面具者手中的木棍,此刻一端正抵在自己的咽喉上,而且,他毫不懷疑這一端就是被削成尖狀的一端。
喉嚨有些痛,但並不很厲害,但當他看到有道血線順著木棍緩緩流向戴面具者執棍的手時,忽然想到木棍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咽喉。這時,恐懼與痛感襲來,口中立刻湧上一股腥鹹,接著,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朦朧了,好像有片血色正緩緩籠罩這個世界。
雷宇這時想說些什麼,張開嘴的時候,血從嘴裡飛快地湧出。我要死了——這是他的最後一點意識,接著,他便真的死了。
雷宇死去,但身子仍然不倒,插入他咽喉的木棍還握在戴面具者的手中。
戴面具者非常小心地將握住的木棍放到了地上,他選擇了一個位置,讓木棍與雷宇的身體形成一個角度,剛好能夠支撐著雷宇的身子不倒。
夜已經深了,戴面具者開啟窗戶,讓外面的夜風吹進來。
他在雷宇的屍體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走進衛生間。站在鏡子前,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面具後面的臉異常蒼白,好像許久不見陽光,又像是大病初癒般。與那可怖的面具相比,這副面孔顯得異常清秀,只是眼窩深陷,眼睛在日光燈下,泛著些青藍的顏色。
他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腰間仍然在流血,到這時,他眼中才流露出一些痛苦的神色。
但他的痛苦必定不是因為腰間的傷痛。
他回到客廳裡找到自己的包,裡面有紗布和消炎的藥品。受傷對於他已經是件極為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