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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無處不在,甚至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他的呼吸一樣——至少,對於獨孤伽羅來說,走在這座獨孤信一手建造起來的總管府中,就好象走在父親還在世的舊時歲月中一樣。
“看來,七小姐真的是很愛她的父親……”想到自己在這世上已經是孑然一身,再也沒有了親人,金一心中也是一酸,脫口問道:“七小姐,你想你父親嗎?”
獨孤伽羅腳下一頓,站在原地不動,金一也忙停下,轉過身來,只見獨孤伽羅垂著頭,站在那裡好一會,沒有任何動作。
於無聲處,一點嗚咽聲輕輕響了起來,跟著啪嗒一聲,一點晶瑩從獨孤伽羅的臉上墜下,落在塵埃中,濺起小小的煙霧。
金一立時後悔了起來,暗罵自己口無遮攔,明明看出獨孤伽羅對於獨孤信孺慕極深,喪考之後勢必哀痛異常,現在又是觸景生情的時候,自己怎麼還要提起這個話題?他正要想個法子安慰一下獨孤伽羅,卻見獨孤伽羅又抬起頭來,抬手揮去臉上的淚痕,綻出一絲微笑道:“是,我很想他,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爹爹抱著我,和我說話。每次我害怕,孤單,無助的時候,爹爹就會出現在我身邊,讓我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安全。對於我而言,有關爹爹的一切回憶,都是最寶貴的財富,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也不用怕在我面前提起爹爹。”
金一望著伽羅的臉,心裡驀地生出一種極柔軟的東西來,很想伸出手去,撫幹她臉頰上的淚痕。手剛一抬起來,隨即覺得不妥,雖然大家相處算是融洽,怎好動手去摸一個尚未出閣的在室女的臉?
手抬過頭,便向後彎去,金一撓了撓頭,隨口問道:“適才韋柱國說起你爹爹的時候,叫他做獨孤郎,那是什麼緣由?難道他比你爹爹大那許多麼?”
獨孤伽羅笑了起來:“先父年少成名,轉戰萬里,獨孤郎之名數十年來南北皆知,世人多半都這麼稱呼他,只因先父人既生的瀟灑,又是雅量高致,實在是沒有什麼稱呼能比獨孤郎更適合他了。我記得咱們初到涼州的時候,爹爹有一次出外圍獵歸來,頭上戴著一頂羽冠,結果進城門的時候被風吹歪了,大家見到了,不以為是風吹所致,還以為是爹爹故意這樣戴的,都以為好看,從此歪戴帽子便在涼州風行一時哩!”
金一聽的不禁悠然神往,這樣一個出類拔萃,又深得周圍人愛戴的豪傑,可惜自己是無緣得見了,不過從獨孤伽羅身上,也可想見幾分獨孤郎的風采,有那樣的父親,才會有這樣的女兒吧?
“七小姐,我若能和你爹爹見上一面,那該多好!”
伽羅輕輕一笑,臉上飛快地抹過一縷嫣紅:“一哥,你叫我伽羅便是,莫要叫我七小姐,顯得生分了。我想,爹爹若是見到了你,多半要大搖其頭。”
“那是為什麼?”金一躊躇了一會,才訥訥吐出兩個字:“伽羅……?”
伽羅的笑容猶如春花一樣,從花骨朵變成盛放:“爹爹平生為人,無可無不可,獨獨對於貪財之人不與之交接,每常說他們身上銅臭燻人。你想想看,你身上的銅臭那麼厲害,連高長恭這樣的人都抵擋不住,爹爹哪裡會喜歡你?”
金一大窘,說不出話來,卻見伽羅臉上掠過一絲異色,隨即低下頭,邁步向前走去了。
一面走,伽羅只覺得臉上陣陣發熱:“我怎麼會說到,爹爹會不會喜歡他的話來……”
第十章完
第三卷 戰長安 第十一章 異變
深夜,漆黑,城中的燈火漸次熄滅,因為天王大家的到來,以及舉國喜事的臨近而歡騰了整晚的涼州城,現在也歸於平靜了。
總管府的一角,千牛衛佈下的玄門大陣,彷彿是一重夜色的天幕,將天王宇文邕御駕所在地罩的嚴嚴實實。沒有人能夠看到,在玄門大陣的深處,一老一少兩個人正相對而坐。
宇文邕赤著上身,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肌膚,閃著深幽的光芒。他摩挲著手中的那面信牌,喃喃道:“韋柱國,此事透著蹊蹺啊。那慧可和尚身在北齊,與蘭陵王並肩作戰,佛門和我家又素無深交,他怎麼會揹著宇文護,來傳遞這個訊息?”
“大家,臣已對此事詳加推算,慧可和尚此舉或有深意,卻未必是在於大家和宇文護之間。”
宇文邕劍眉一揚,上身的肌膚上一抹黑光掠過,連他的臉上都被映的黑亮黑亮的:“此話怎講?”
“宇文護大權獨攬,居心叵測,此事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家若要乾綱獨斷,奪回權柄,勢必要將他剷除才行,這只是早晚的事。”韋孝寬閉著眼睛,彷彿在說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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