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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飄在鼻子裡,熱氣撲在臉上。金一捧著這個木盒,怔了好半天。那香味,那溫度,沁透了他的五官,滲進了他的肌膚,一直熨到心裡頭。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感覺,有多久沒有過了?自從十歲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開始!
張了幾次嘴,卻發現不知說什麼,終究也只能說出兩個俗而又俗的字來:“謝謝。”
“不用謝!”聽到金一的回答,看著他珍而重之捧著木盒的樣子,伽羅忽然輕鬆了許多,伸手掠了掠頭髮,微笑道:“你嚐嚐味道?”一面遞上一雙木箸。
金一接過來,剛夾了一個,還沒送到嘴裡,竇雪兒又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哇了一聲:“什麼東西這麼香?是嬌耳啊,我也要吃,一哥,給我吃個不?”
金一自不在乎,伽羅卻把臉虎起來:“雪兒,莫胡鬧,這是一哥的從徵嬌耳,是你女孩家能吃得?你要吃,回頭姐姐再給你做。”
“從徵嬌耳?!”雪兒捂著嘴,也不曉得
驚訝還是真不知道:“你給一哥送地是從徵嬌耳吶!有母送子,姊送弟,妻送……”
“你個小嚼舌根的!”伽羅大羞,伸手去捂她的嘴,雪兒拔腿就跑。按理她身小腿短,跑兩步就該被伽羅追上了,豈料兩人拖拖拉拉,一直追到了房簷下的陰影裡才停住,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母送子,姊送弟,妻送夫嗎……”望著熱氣騰騰的嬌耳,金一耳邊響起的卻是宇文話語:“獨孤家的七女,你有意否?”
不管自己有沒有意,現在自己手裡捧著的,已經是伽羅的一片心意了!
大約是因為被雪兒鬧了這一下,伽羅再沒有請金一當面品評自己手藝,而是就此告辭而去。也不知是不是金一多心了,那臨別時地眼神,總覺得比往日更豐富了許多,伽羅眼底的瑩瑩光芒,竟可比天上地星辰。
月色之下,重又剩了金一獨自一人。他坐在馬)。的圍欄上,望著手裡地嬌耳,慢慢伸出筷子去,夾了一個放在口中。微微用力,咬破了外面的麵皮,熱乎乎地肉汁立時流了出來,金一的身心立時被更大的溫暖和滿足包圍。
難怪將士從徵的時候,要吃上這樣一碗嬌耳了。記得有一句老話這樣說,吃飽了,不想家!若是吃的是這樣的食物,不管走出多遠,不管身處怎樣的屍山血海,酒池肉林,誰又能忘記家的方向?
正吃到第三個,金一忽地若有所覺,猛回頭,低喝道:“誰?”
“金小哥,果然了得。在下長孫晟。”從陰影下走出的人,身材頎長,英俊的臉上鷹鉤鼻子格外醒目,正是長孫晟。
“千牛衛的軍營,什麼時候變得誰都能隨意出入了?即便是這營外的馬)。……”金一心中嘀咕,隨手將木盒掩上,從圍欄上跳了下來:“長孫都督,何事深夜到此?莫非都督也撥入我千牛衛中了嗎?”
長孫晟看看金一,忽然嘆了口氣:“金小哥,你若能早三年來到我大周,憑你的武藝道術,此時只怕已經積功升至大將軍,甚至開府也未必不可。這樣,或許就能配得上獨孤七小姐了。”
金一眼神立時如刀般銳利,長孫晟的話,直接觸及到了他心底剛剛被撥動的那根弦!
長孫)卻恍若不覺:“金小哥,你可知道,我為何要隨同使團前往塞北迎親?那是我一位至交好友,託我遠行,一路上好保護獨孤七小姐的安危的。”
金一的心沉了下去。長孫)正在告訴他,一件他原先一無所知的事,一件很有可能,會將他方才剛剛浮現出一絲輪廓的美好遠景打的粉碎的事!
他想阻止,卻無法開口,長孫晟的話平靜,冷徹,無情地,一字字鑽入他的耳朵裡:“我那位至交好友,名叫楊堅,襲爵隨國公。早在獨孤七小姐剛生下來的時候,獨孤如願公就已經與故隨國公楊忠訂下婚約,將她許配楊家了。”
喀的一聲,金一已經捏碎了手中的木盒,熱湯和嬌耳隨著木屑四下飛散,灑在他的手上,身上。這一點熱度,對於金一毫無威脅,他心中的烈火,比這點熱湯更勝萬倍:“你有未婚夫了,為何還要對我嬌耳傳情,深夜相會?你想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甚至不惜犧牲你自己的名節!”方才的嬌耳帶給他心中的甜蜜和溫暖,此刻竟成了萬千鋼刀,將要割碎他的心,狂亂他的性情!
—如果沒有那一根金箍鐵棒。
金箍棒立在心裡,毫光點點綻放,那外界的風刀霜劍,根本一點也無法侵入金一的心田,更加無法遮蔽他的本性真靈。
長孫晟的眼前,出現了令他無法相信的情景:剛剛將木盒捏碎的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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