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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雖然沒有驚喝聲,但場中官兵亦有多人忍不住要去看宇文邕,身為天王,他竟然絲毫也不講究禮數嗎?雖然宇文邕平日對部下臣子也都較為隨和,但是對於一個還沒有正式投效大周的山野村夫也如此的話,天王和國家的體統何在!
金一卻是另一番感受,對方雖然先對他出手,不過現在這麼禮待他,他倒不好意思再揪著前事不放了,只是一時還不知道如何轉圜。宇文邕見狀,笑意又多了幾分,和身邊坐著的一個老者對望一眼,又揮手讓高潁免禮,吩咐兩人坐了,才道:“我大周是太祖率眾所創,雖然是受了元魏禪讓而來,實則仰仗關西各路豪傑俊士的擁戴,故而得國之後,亦不敢仗勢壓人。我如今是出行在外,種種虛文更是能免則免,金壯士既然覺得這般禮數得當,我便也跟著回禮,該不為失禮吧?”
被他這麼一說,金一也有些赧然,嘿嘿笑道:“大家莫要笑我,我是山野之人,不懂得宮廷禮數的,適才胡亂拜一氣。”高潁在旁邊聽了可為他捏一把汗,這小子膽子也忒大了些!
宇文邕一笑而罷,又和身邊那老者對望一眼,方向金一道:“我如今出行,為的是迎接突厥公主,然而此時公主在前面等著,卻先招你兩人覲見,可知是什麼緣故麼?”
金一一怔,這才想到這個問題,高潁卻好似早有準備,挺了挺腰,道:“大家,臣下妄自揣測,大家想來是對日前蘭陵王策動妖戎圍攻我使團易勢多有不解,因而要逐一召見參與當日一役的眾人。至於首先召見金壯士,當是因為金壯士能夠逼退北齊蘭陵王之故。”關於他自己的事,卻絕口不提了,高潁生長宦門,自然知道公開揣測上意是個忌諱。
宇文邕點頭微笑,好似沒有發覺高潁略過了他自己不提,徑向金一道:“前日接到戰報,得知此役竟有北齊蘭陵王現身,我甚是驚詫,及至得悉金壯士獨戰高長恭,與他戰成平手,又是一驚。待細問當日戰情,得悉金壯士奮力一擊之下,不但蘭陵王失去戰力,周遭千百人也都一起破了法術,這是第三驚。有這三驚,便有無窮疑竇,我是急性子的人,忍不住就想要先請金壯士來問個清楚。”
金一這可有點為難,宇文邕說自己是個急性子,倒真沒說錯,他竟一見面就直接捅到了金一最不欲人知的地方,錢神力量的秘密!
事實上,在和高長恭的一戰之後,金一也知道,自己是瞞不住錢神的力量了,那是千萬人的眾目睽暌之下,更締造了戰平蘭陵王的驕人戰績,誰會不想了解其中的奧秘?
更何況,如今錢神的法力全無,若是單憑自己的力量,恐怕到死也沒辦法讓他恢復舊觀了。既然如此,一味的藏拙自珍也就失去了意義。
當下便將自己體內錢神的關係說了一回,他也不傻,著重講明這錢神乃是因為受了金家歷代的香火和祈願而產生靈覺,故而才能與金一自身結為一體。換句話說,如果錢神是寄居在別人的身上,不但無法發揮其神力,恐怕後果難測。
宇文邕一面聽,臉上神色不動,隻眼神偶爾有些波動,時時與身邊的那老者交換一下。等到金一說完之後,他望了望那老者,忽然笑了起來:“韋柱國,果然不出你之所料!”
他向金一道:“金壯士,聽你言下之意,這錢神金主雖然是與你關係特殊,只怕你還未必知道他的來歷深淺。實不相瞞,你當日戰歷傳到長安時,我亦大惑不解,遍訪大賢之後,只有韋柱國一口道出,這是錢神的法力。我對此聞所未聞,本還不信,不想果然是真。你若要知道那位錢神金主的本來,不妨求教韋柱國。”
“韋柱國?”金一對於當時的官職不大了了,自不知這柱國乃是大周最高階別的官階,朝廷的六軍便由六位柱國分掌,換句話說,這老者手中握著大周國六分之一的精銳戰力。
高潁自是識貨的,大大吃了一驚,忙向金一道:“金兄弟快快拜見,這是本朝最高的兵法大師,韋孝寬韋柱國!”一面說,一面心中暗懍,這韋孝寬身負東方防衛的重任,近年來一直在河東與北齊的名將斛律明月相持,這次竟然脫離前線來到這西面的涼州,可見事關重大,難道說,金一的錢神法力,竟會關係到大周和北齊的死敵之戰麼?
金一見高潁說的鄭重,便依言行禮,那韋孝寬也點了點頭,算作還禮,也無什麼客套話,徑道:“金壯士,你可知道,其實在你這位金主之前,中土神州也曾出過幾位錢神的?而與這幾位錢神相應的,便有幾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驚天動地?金一心中呻吟一聲,果然如他所料,金主此時已經在他靈臺中雀躍不已:“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