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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算是告了個段落,李賢的“賢王”之名因之傳揚天下。
“霧掩臨妝月,風驚入鬢蟬。緘書待還使,淚盡白雲天。”
長安城東五里亭處的一座小山包上,一身灰袍的上官儀默默站在雪地裡,一雙眼迷離地回眺著霧氣朦朧的長安城,一如雕塑般,任由飄零的雪花落了一身,卻始終不曾動過一下,心緒難平間,不由地便想起了去歲所吟的舊作《昭君怨》,口角微顫著,便即低低地吟了出來,語調裡滿是苦澀之意。
流貶愛州(今越南清化),這就是上官儀即將上任的所在,也正是十年前一代名相諸遂良流配之處,想當初,諸遂良流配之際,他上官儀還曾暗自譏諷諸遂良的不識時務,可如今呢,那個不識時務之人卻換成了他自己,一想起諸遂良到了死都沒能再回到長安,上官儀的心便有如山壓著一般地沉。
“父親,該走了。”
就在上官儀心亂如麻之際,滿臉憔悴的上官庭芝小心翼翼地行到了其身後,低聲地提醒了一句道。
是啊,是該走了,儘管有著無數的不捨與留念,可終歸是要走的,上官儀苦澀地搖了搖頭,最後看了眼長安城,僵直地轉過了身去,無言地看了上官庭芝一言,而後默不作聲地向小山下的數輛馬車走去,背影蕭瑟而又寂寥。
“父親,快看,有人來了!”
上官儀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了上官庭芝驚疑的呼聲。
“哦?”一聽此言,上官儀的身子先是一僵,而後猛地轉回了身去,急步走到高處,手搭眉前,緊張地看著一輛從長安城疾馳而來的馬車,臉上的神色慌亂而又不安,直到那輛馬車奔駛到了能看清徽號之際,上官儀的臉色方才和緩了下來,也沒管自家兒子在一旁如何叨咕,疾步便衝下了小山包,跌跌撞撞地向馬車馳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犯官上官儀恭迎周王殿下。”
馬車一路狂奔,直衝到離上官儀不遠處,方才緩緩地停了下來,車簾子一動,一身白狐裘袍的李顯由高邈護持著從車廂裡行了下來,人尚未落地,上官儀便已迎了過去,恭敬萬分地見禮不迭。
“上官大人不必如此拘禮,小王一早便打算來送老大人的,不料卻因俗務耽擱了,幸好,總算是趕上了。”李顯平和地虛抬了下手,示意上官儀免禮,而後笑著解說了幾句。
“殿下,犯官何德何能,敢勞您前來,犯官……”
上官儀在當宰相的這麼些年來,從來就不曾關注過李顯這麼個寂寂無名的皇子,縱使是每逢天子大宴群臣時遇著了,也甚少正眼相看,可就是這麼個毫不起眼的小傢伙此番卻成了他上官儀的救命恩人,這令上官儀不禁有些子感慨萬千,一時間竟自哽咽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市井皆傳言上官儀能刀下餘生乃是璐王李賢拼死相救之故,可上官儀自己卻清楚此事其實是周王李顯所為,只因當初刑場上李顯的表現顯然要比看似威風無比的李賢來得強——雖說李顯的話並不多,可卻全都恰好點在了要害上,旁人或許看不出蹊蹺,可上官儀宦海數十年,又豈會不明白誰才是真正主持大局之人。
唉,可憐的老頭兒!望著上官儀那副激動的樣子,李顯的心裡頭也有些子不好受,當然了,並非是因著感念上官儀的悲慘遭遇,而是在提醒自己要謹慎行事,畢竟政治之路向來容不得些許的行差踏錯,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之下場,尤其是在面對武媚娘這等大敵之時,更是要謹慎再謹慎。
“上官大人此去愛州萬里迢迢,道路艱辛,還望多多保重,小王備了些盤纏,或能有所補益罷。”李顯實不忍見上官儀傷心過甚,這便笑著一揮手,示意高邈從車中取出一個不大的小箱子,遞交到了跟在一旁的上官庭芝手中。
“殿下大恩,犯官沒齒難忘,他日若是可能,犯官,犯官定當效犬馬之勞。”上官儀雖不清楚李顯為何要大費周折地搭救自己一家老小,可卻知道此恩深似海,他只怕一輩子都難以還清了,這便乾脆無比地表明瞭投效之意。
他日?哪還有甚他日啊,唉,可憐的老兒,別說甚他日了,便是愛州只怕您老也到不了!面對著上官儀的投效,李顯一點都不感到興奮,只因他已猜到了上官儀的結局定然不妙,雖有心相救,只可惜力不能及,也不敢再點破此條,實際上,李顯此來也不是為了來收買上官儀之心的,而是有著另外的心思,故此,李顯並沒有出言接納上官儀的投效,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道:“上官大人客氣了,唔,小王此來確有一事要與老大人相商,還請借一部說話。”
“好,殿下您請!”
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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