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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一派隨意狀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響鼓用不著重錘,李賢生性機敏,自是聽得懂李顯話裡的未盡之意,然則正是因為聽得懂,方才覺得心驚不已,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唰”地便完全沒了血色,木訥訥地看了李顯好一陣子,這才神色凝重地一拱手道:“請教高明。”
李賢向來自視甚高,往日裡從不拿正眼看李顯,可此時卻很正式地行起了禮來,足見其內心深處已將李顯當成了能平等對話的人物,這對於旁人來說,或許是件了不得的好事,可李顯想要的卻不是這麼個結果,道理很簡單,李顯還指望著能拿面前這個素來自負的兄長當擋箭牌使用呢,自是不打算在此時此刻便與之分庭抗禮。
“六哥言重了,弟自幼愚魯,倘能有寸見,不外旁觀者清耳,若能襄助六哥一、二,實弟之大榮幸焉。”李顯很是恭敬地還了個禮,謙虛了一番之後,這才轉入了正題,沉吟著開口道:“父皇,君子也,故不擅爭,致使朝中奸佞每多橫行,氣焰日趨囂張,若不制止之,則朝綱如何能振,今,太子哥哥體弱且心善,縱有心,亦難有懲惡之力,弟遍觀滿朝文武,唯六哥能當此重任,此即六哥之所以就藩之由也。”
“那又如何?”
李賢的性子是比較容易衝動,但卻不是那種無腦的莽撞之輩,自不是一通子順耳的奉承話又或是廉價到了極點的激將法便能輕易打動得了的,哪怕此際他對李顯已是另眼相看了,但卻並不意味著他便會如木偶一般地隨著李顯的指揮棒走,這一聽李顯有著扛自個兒出去與武后打擂臺的意思在內,立馬就醒過了神來,不動聲色地掃了李顯一眼,語氣平淡如水般地吭了一聲道。
“六哥可知父皇昨日與許侍中在御書房爭執何為?”
李賢平心靜氣得極快,顯示出了良好的心態控制能力,然則李顯卻絲毫不以為奇,概因有著前世的記憶在,李顯早就知曉自家這個兄長是何等樣人,更清楚李賢此際心裡頭究竟在琢磨些甚子,自是不會被李賢一句問話搶去了話語的主動權,這便微笑地轉開了話題道。
“七弟說的便是大赦聖旨罷了,難不成這其中另有蹊蹺麼?”
身為有大志者,李賢自然有著其可靠的訊息渠道,再說了,昨日早間,他自己也曾因著大赦聖旨的事情跟許敬宗鬧了個不痛快,對於有關於此事的各種訊息自是敏感得很,又豈會不知曉昨日下午的御書房君臣之爭,只是到目前為止,李賢尚看不透這份聖旨背後的蹊蹺何在,此際見李顯將話題轉到了此處,不由地便起了疑心,狐疑地打量了李顯好一陣子,這才遲疑地出言試探道。
“父皇之所以急著簽署此大赦詔書,只是為了救一個人罷了。”李賢話音剛落,李顯立馬介面回答道。
“哦?竟有此事,此人是誰?”李賢一挺李顯的話說得如此肯定,登時便愣了一下,眉頭一皺,細細地想了想,還是沒能理會到李顯所指的是何人,沉吟了片刻之後,不得不出言詢問道。
李顯面色一肅,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上官儀!”
“什麼?這,這,這如何可能?嗯,不對,上官老相他……”李賢顯然被李顯的話嚇了一大跳,霍然而起,驚撥出了聲來,面色變幻了良久,這才算是勉強平靜了下來,咬著唇,愣愣地看著端坐如故的李顯,深吸了口氣道:“七弟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卻不知七弟可有證據否?須知此事重大,非可兒戲者,七弟切莫妄言。”
證據?這等事情要如何去找證據,難不成跑高宗面前求證去麼?說實話,若非李顯有著三世的記憶在身,也斷看不透其中的奧妙,然則面對著李賢的追問,李顯自是不能有露拙的表現,這便冷笑了一聲道:“證據?若是事事都講求證據,那倒也好辦,四海從此綏靖矣,六哥不覺得此問過迂了些麼?”
“七弟,你……”被李顯這麼一反駁,李賢的臉上立馬就有些子掛不住了,試圖出言反譏一番,可話到了嘴邊,突然間不知該從何解說起方好,只能是訕訕地停住了口,悻悻然地瞪了李顯一眼。
“誠然,無證據者無以服眾,弟所言不過氣話耳,還請六哥海涵則個,若真要說證據,自不是沒有,弟敢與兄長賭,若不出意外,今日便是上官大人一家斃命詔獄之日!”就在李賢暗自惱火之際,李顯突地話鋒一轉,就此抖出了張底牌來,再次將李賢嚇了一大跳。
“七弟啊七弟,你,唉,你這是存心氣為兄的麼,有甚話不能一次說完麼?”一個上午幾番被李顯折騰得一驚一乍地,李賢顯然是被鬧得犯了暈,卻又不好再出言斥責李顯,只好苦笑地搖了搖頭,埋汰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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