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4/4 頁)
又膽怯了?齊天樂不吃人的……
知他不吃人,吃也吃我不得,我是一隻鬼,要吃,也只有我吃他的份,沒有他吃我的。
於是停了步子,一下醒了。
現在、當下,我是孫寶兒,不是杜十娘,借了人家的美人皮穿了,就得付出利息,人模人樣的赴約、演戲、見名人的。
只是杜十娘這隻鬼此時此刻付出的利息比較奇特,是一種叫咬噬骨頭的痛苦罷了。
那白原邊帶我往前走去,邊說,孫小姐,你看,齊天樂正在沉箱亭等我們……
後面的話一時聽不見了,沉箱亭?這便是沉箱亭了?
可是杜十孃的亭子?
可是後人給杜十娘立的傘形紀念碑?紀念一個妓女悲涼無望的愛情,永飛不起,囚了禁了?
忙隨了白原,走近了那亭。顧不得,也無心打量那廳裡坐著的男人,他只是個黑點,一個遊客,坐在那裡,等一個可有可無的約會罷了。
而我,是來看我自己的紀念碑的,紅柱飛簷的亭子,石几石凳的裝飾,簡簡單單的造型,雜雜複復的愛情。
一步一步的近了。
白骨顫顫驚驚。
紅柱__一個個環繞而來的李甲……
飛簷__一角角無法超然的愛情……
我的眼眶不由溼了。六百年了,世人還給杜十娘一個這樣的亭子……
亭裡的男人突的立起,由黑點變成實物,他那般凸出,直楞楞闖入杜十孃的眼裡,不由得令我回至現實。
只見他一身休閒衣服,眼前遮著兩團烏糟糟的墨黑片子,唇角似翹非翹,不笑也似含有三分春風般笑著,見人進來,便起身迎了。
齊天樂身材修長,他一立起,便顯得這小小沉箱亭裡頓時侷促。
呵,有人天生能使眾生皆矮,他自高大,齊天樂便是這樣的尤物。
他與白原握手寒喧,兩團墨片後面的眼睛,卻亮到如星,閃著光澤,從頭到腳,悄悄把我閱讀。
呵,我是一隻鬼,早洞穿了那點黑,他卻以為我不曉得!
權做不知,裝傻給他,任他看了。
妓女杜十娘從前被人眼光圈點勾劃,早習慣了,何況是小小偷窺罷了。
白原指我,相互介紹完了。我把手一伸,軟至無骨,嬌嬌一笑,歡迎齊先生到揚洲來,揚洲可好玩麼?
說著,手己遞他掌裡,輕輕一握,放朵花兒一般, 試他可懂風月情調。
他的手心不熱,是個涼性男人,這一點與柳遇春不同,竟然和李甲有點相同,我骨頭一顫,忙想把手抽出。
怕了這樣的男人。六百年了,一個李甲,都令我這隻鬼無法超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