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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石影仍然是在雞啼之前,天色方灰之際便已起身。只不過,石影今日臉色稍微慘澹了些,雙唇也略嫌血色不足。
石影自懷裡取出較之平時多一倍分量的“暖香丸”,以泉水一口吞下。
這身子每個月都得折磨這麼一次,自己習武多年,卻仍斷不了根。幸好,遇見寶姑娘,替自己配了“暖香丸”,否則這段時期總得痛上好幾個時辰,起不了身的。
石影閉目凝神於溪邊靜坐稟氣調憩,待得半個時辰後氣息平穩,這才起身,抽出長劍由緩至快地舞動著。
等到人與劍合而為一,腳步與呼吸同時行進、全身血脈開始變熱之際,石影也漸漸忘記了腹間悶痛。
半個時辰後,石影感覺腦子有些暈眩,便停下腳步。
此時,莫浪平走出石穴,伸了個懶腰後,看了石影一眼。
“你臉色不好,我幫你把脈。”莫浪平修眉一皺,大步定到石影面前說道。
“沒必要。”石影表情一斂,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你那臉色分明是氣血虛耗。”莫浪平眼神一兇,伸手要抓石影手腕。
石影一個旋身,猛退到了十步之外。
“不是說要趕到林村嗎?我看就別浪費時間,現下便出發吧。”石影將發汗手心背於身後。
“把脈只需花費我幾次呼吸時間。”莫浪平一陣頑皮性起,一個箭步逼上前,第二次要去握石影的腕。
“我都說沒必要了!”石影手腕一翻,一個擒拿住莫浪平手腕,身子往下一蹲,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力氣往前一推——
咚!
莫浪平屁股著地。
他沈下眉,冷眸如冰地瞪著石影。
“抱歉,我出手太重了。”石影彎身握起莫浪平手腕,將他拉起身,卻避開了他譴責冰眸。
經過這些時間相處,自己多少懂得莫浪平若是開口,便習慣要人順從之個性。
“多少人捧著銀兩想讓我看診,老子都懶得瞄他們一眼,只有你這傢伙不識好歹,明明手指凍得跟冰一樣,卻還……”
“我近來新練一門寒冰掌,每個月有幾日都會身體虛寒。”石影打斷莫浪平說話,倉皇地解釋道。
“身體虛寒?你那臉色分明跟鬼一樣!萬一什麼寒冰掌沒練成,你先昇天了,別人豈不笑話我這鬼醫封號,分明就是將人醫成孤魂野鬼,我豈不冤枉?”莫浪平白眼一翻,從薄唇間擠出話來。
石影聞言,先是瞪大眼,繼而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一對清冷眸子亦隨著唇角笑意上揚而微眯起,如同荷花花苞正欲輕綻時般雅緻動人。
莫浪平不自覺地朝石影靠近一步,深吸了口氣,果然又讓他聞到了那股花香。
石影見他目不轉睛地緊盯著自己,胸口不免一陣窒悶,便很快地別開了頭。
自己早習慣了隱身於主子身後,誰知道竟會碰上莫浪平這麼一個偏愛緊迫盯人的主子。
莫浪平那眼深亮銳利,像是能看穿人似的。可就算他再厲害,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吧。石影手掌俏握成拳,手心冒出輕汗。
莫浪平看著石影細緻側臉,腦中浮現的卻是石影醉酒時舞劍之模樣。
那時的石影被酒意染上一層嬌媚,身著男裝,卻又有著女子纖柔神韻。有著女子纖柔神韻,卻又比女子多了一份瀟灑英風。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使人迷醉……
“走吧,不是說要上路了嗎?”莫浪平驀地粗聲說道,一個大轉身走到溪邊,掬起冰涼溪水冷卻著臉龐。
石影看著莫浪平的背影,僵直肩臂此時才漸漸鬆軟一些。還是快些回到洞穴裡,將行李全拎到馬上,免得莫浪平改變心意,又來一場胡言亂語纏人哪。
石影急忙背過身,匆促問自然沒發現莫浪平的眼眸,亦在自己轉身的同一刻隨人移動著,久久不曾移開。
兩人快馬趕至林村,一路上未曾再多言,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再交會。
“前頭有炊煙,林村應當快到了。”快馬跑了一個時辰後,石影先開了口。
莫浪平看了石影益發蒼白如紙的臉色。
“休息一會兒。”莫浪平躍身下馬,整個人平躺到一塊大石上。
石影默默地將兩匹馬牽到一旁,讓它們吃草休息。
“我肚子不大舒服。”石影說。
“找塊離我最遠的地方,省得臭到了我。”莫浪平冷哼一聲,也不瞧石影,逕自從袋裡找出乾糧,忿忿咬了一大口。
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