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願你們安康(第1/2 頁)

五彩閃爍的霓虹燈下，一個穿著寒磣,身體微胖的中年女人蹲在地上，在周圍衣著光鮮不斷經過的都市男女身邊，獨自一人執著的撿著那在旁人眼中毫不值錢的茶葉蛋。蕭索的背影與她身邊五彩的城市構成了一幅鮮明對比的圖畫。

見到那一幕的張寧，他的心在那一刻，莫名的難過起來。

他想到了一個同樣身材微胖，飽經風霜的女人。尤其是那一雙每到冬天就會長滿凍瘡的雙手。

那雙手，在張寧很小的時候就帶給他莫大的溫暖與安寧。

那是母親的雙手。

母親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漂亮的外貌。只是一日復一日的重複勞作，用勤勞的雙手撫養著孩子慢慢長大。

張寧還記得自己讀小學時候的一件事情。那時候小霸王學習機正在同學之間流行起來，整天滾鐵環，扔沙包的小孩子見到這個新奇的玩意，就毫無反抗的被俘虜了。在同學家裡見他們玩魂鬥羅，坦克大戰玩的不亦樂乎，張寧的心裡也是癢癢的，於是他就找了一個藉口，說是想要買“學習機”來好好學習，母親當時並不知道這個玩意兒是幹嘛的，但是聽到是為了學習，考慮片刻便答應下來。在那個年月，張寧的家境並不好，父親在外地打工，一年難得回家幾次，母親一人在家照顧孩子，洗衣做飯掃地餵豬放牛，生活的艱辛早早的讓一個年輕女人變得蒼老。

張寧記得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母親正在家裡的臺階上洗衣服，聽到張寧小聲的說要買學習機的時候，母親從冰冷的水中伸出手來，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捋順了一下額前的長髮，那紅腫得像個包子一樣的佈滿凍瘡的手掌在此刻的張寧想來，竟是那樣的刺目。

他不由得想起《背影》中朱自清多次提及的那句話，“我現在想想，那時真的太聰明瞭”，不由得感同深受。

母親答應他的要求之後，像邊上一個賣茶葉蛋的鄰居請教了一番，從此每天凌晨四點多就起床，做好準備之後，頂著寒風去街邊賣茶葉蛋，她每天都會留下一個熱乎乎的茶葉蛋放在碗櫃裡，用一層層的布包裹起來，張寧起床以後吃到的仍然是熱乎乎的。而她自己，卻從來沒有吃過一個。

兩個月以後，憔悴不少的母親終於將一部嶄新的白色小霸王學習機送到了張寧的手中，張寧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呼雀躍，看著母親消瘦許多的臉龐，他的心空落落的難過起來。他的確是太聰明瞭，為了玩遊戲，第一次欺騙了自己的母親，他不敢聲張，咬緊了牙齒，雙眼通紅，母親很不解，可是張寧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接過那學習機，藏在了衣櫃的最深處，從來沒有使用過。

在那一天，他開始成長。

母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是一個在吃飯的時候只管往孩子和丈夫碗裡夾菜，自己到最後吃剩下一點點菜的人，她是一個別人送給她一根冰棒，她會雙手捧著急匆匆的跑回家，遞給自己孩子，哪怕那冰棒一路慢慢融化成水，凍得刺骨，她一路仍然是滿臉笑容，最後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口將它吃掉的人。她是一個哪怕孩子不懂事調皮搗蛋，也不捨得打他一下的女人。她是一個為了不影響孩子的學習，獨自一人在田間勞作，哪怕是裝滿稻穀的沉重麻袋將她壓趴下，她也咬緊牙關，一點一點挪回家也不會去叫孩子幫忙的女人。她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不求回報的人。

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偉大的女人。

父親的手，是一雙佈滿老繭的手。

早年父親在外打工，面板被太陽暴曬成黝黑，每次回家都會帶上一些水果零食，而自己在車上哪怕是一瓶水也捨不得買，當張寧滿心歡喜的開始吃的時候，父親總是說他已經吃過了，可是天知道，他自己從來就沒動過一口。

後來父親進了工廠，生活開始慢慢好轉。收入的來源全部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生活的重擔讓原本不善言辭的父親更加的沉默寡言。為了給張寧買一輛腳踏車，父親抽的煙檔次慢慢降低，到最後一包最差的煙都要算計好了分三天甚至四天慢慢享用，天知道對於一個老煙槍來說，那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抵抗住多抽一根的誘惑。當張寧練習騎腳踏車摔倒無數次的時候，父親並沒有管他，只是獨自一人走開。張寧記得那時候自己心底裡是有怨氣的，可是有天，當他穩穩的騎著腳踏車，到後來開始飛奔高聲歡呼的衝過一個拐角的時刻，他看到了父親默默離開的背影。

父親一直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在父親的注視下，張寧騎得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