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破而後立(第1/3 頁)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之前，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在暗狼打斷張寧左腿，張寧四肢全廢再也爬不起來之後，暗狼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

暗狼胸口的肋骨全部斷裂，每一次輕輕的呼吸都會引起撕心裂肺的劇痛。

兩敗俱傷。

暗狼自知時日無多，靜靜的抬起頭看著無邊無際的夜空。天空中繁星點點，令人心醉，一顆流星從天際劃過，在夜空中留下燦爛的痕跡之後，消逝不見。

暗狼微笑著，死在美麗星空下的青青草地上，似乎也是挺不錯的最終歸宿。

草地邊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暗狼勉強的偏過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出現了一個精靈般的少女，當她看到暗狼渾身浴血的靠坐在大樹下，整個人都禁不住顫抖起來，纖弱的小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哥......”少女跑到暗狼身前，蹲下身子，淚流滿面。

“乖，別哭。”暗狼虛弱的道。

“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子？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要來中國？”少女徒勞的捂著暗狼胸前的傷口，可是，那隻小小的手，怎麼也堵不住汩汩流出的熱血。似乎怕暗狼生氣，少女硬是憋著不敢哭出聲。嗚咽哽咽，一襲長裙下的瘦弱肩膀輕輕抽*動，最後一隻小手捂住嘴巴，一隻手按著暗狼的胸口，低著腦袋，淚水模糊了視線。

“傻孩子，不要哭了，你哭起來很難看。”暗狼牽動著臉頰的肌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咳，咳......妹妹，以後的路，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堅強的走下去，好好活著。”

“哥，你忍著，我給你上藥。”少女淚如泉湧。

暗狼搖頭道：“不需要。”

少女咬著牙，第一次在暗狼面前執拗起來：“我一定要救你。哥，你一定要活著。”

暗狼還是搖頭，苦笑：“沒意義了。”

“哥......”

“走吧。”暗狼用盡最後的力氣，舉起手來，溫柔的將少女頭上的草屑拂去，輕聲道。

少女抬起頭，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抽泣道：“哥，你不在了。誰給我將故事？誰會在師傅責罵我的時候，護著我，替我挨板子？誰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我一口一口的喂藥吃？哥，你知道我不喜歡吃中藥，很苦的，如果你不餵我，我以後生病再也不吃藥了......哥，我求求你！你別趕我走......我不要別人照顧我，我不要別人在我不開心的時候，給我講笑話，我只要你！我不要走！你打死我也不走。我知道，哥你是不要我了，我就不走！”

“曉月妹妹，你知道嗎？當初哥哥的父親不聽我的話，說走就走了，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那時候我才六歲，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嚎啕大哭，是師傅撿到了我。你的大師兄也不喜歡聽我的話，總喜歡把好的東西讓給我，也不問我是不是願意。甚至在那一次去義大利刺殺黑手黨黨魁的時候，無論我怎麼阻攔，他還是一意孤行，結果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師父更不會聽我的話，當初讓你接受訓練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你這樣一個善良的孩子，永遠也不可能勝任殺手的身份。可是師傅他不聽我的。除了曉月，這世界上其實就根本沒有一個人聽我的話，你是不是也要不聽哥哥的話了？”

熊曉月抱著暗狼的脖子，哭得淒涼。

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卻像一對世界上最親密的兄妹。

暗狼抬頭，眼神飄過曉月的肩膀，望著遠處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男人，重重的撥出一口氣。

“曉月，張寧的後腰上有一個傷口，你去給他上點藥。”

曉月猛的抬頭，整顆心都被暗狼安危塞滿了讓她一開始無暇他顧，聽到暗狼的話，她終於在不遠處的青草至上，看到一個臉朝下躺著的男人。

“哥，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子，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為什麼一定要弄成現在的局面？”

暗狼的眼神逐漸暗淡，生命之光漸漸離他而去，他溫和的笑著：“傻妹妹，張寧和我一樣，也是一頭從不屈服的狼啊......能夠死在同類的手中，我也算......無憾了。”

“哥！你別說傻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沒用了。別再騙自己了，曉月。以你的能力難道看不出來，哥哥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嗎？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我了。”暗狼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聲音漸漸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