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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對風水一竅不通,只侷限與光照充足,依山傍水,這樣至少墳墓不會被大水沖塌,也不會被淤泥埋沒。
墓是新挖的,但是旁邊已經有好幾個墳頭,大舅帶著我開始往地上卸水泥跟磚石。
這都是力氣活,振民哥很照顧我,還有一個老泥瓦匠,在一旁抽著煙,等我們卸好車,和好泥,便挽起袖子,拿著瓦刀開工。
我對墳墓有一種天生的恐懼,所以不肯進入地下,振民哥無所謂,在下面接過我遞出的青磚。這種磚出窯後,澆上涼水,很快就冷卻了,顏色也由粉紅變青,更加笨重結實。
冠軍負責和泥,於是他就跟大舅提著水桶下到溝底取水。
老泥瓦匠一邊抽菸一邊聊天:“咱們這裡可是天下第一喪葬寶地,這下面也不知道埋著多少達官貴人!”
我累的夠嗆,也沒有搭話,振民哥卻反駁:“這裡是天下第一喪葬寶地,為何卻不見有皇帝的墓呢?”
振民哥說的很對啊,我雖然對歷史不太懂,但也從來沒有聽外婆跟大舅他們提到邙嶺安葬著哪位皇帝?
老泥瓦匠不慌不忙的解釋:“皇帝都已經是天子命了,還會把墓選在這裡?邙嶺的風水可以改變葬者子孫後代的命運,確切的說是改窮為富,改賤轉貴。”
我聽後將信將疑,如果我大舅以後當了官或者發了大財,就說明這個泥瓦匠說的沒錯。
就算是空的墓,我看一眼也會在心裡膈應,所以我努力不去看墓室,振民哥卻毫不在乎,置身墓室內繼續跟我們有說有笑。
他對我說冠軍哥從小就愛捉弄人,長大了愛算計,不過現在正在做死人生意。
我忙詢問:“死人生意?什麼生意?”
振民就介紹:“冠軍哥在安樂火葬場旁邊開了一家壽材店,專賣喪葬用品,最近還倒騰起墓地了,他家分到了幾十畝山坡林地,全都變成了墓地,準備高價出售。”
這個泥瓦匠故意磨磨蹭蹭的,到了太陽西垂後,才完工,振民哥負責收拾工具,他隨口叫了我一聲,我不由自主的朝墓室內望去,嚇了我一跳。
一個黑影站在墓內,大舅發動了三輪車,打亮車燈,振民哥從墓室內扛著鐵鍬走出。
回到大舅家,匆忙洗臉洗手,一起吃飯。
表妹就要去給外婆餵飯,我忙道:“表妹,你先放著吧,等下我去。”
大舅和舅媽沒有反對,我匆忙吃過了飯,就端起飯來到外婆住的廂房,裡面燈光昏暗,爐火上的水壺冒著熱氣。
外婆見到有人進來,便睜開了眼睛。
我忙上前大聲說了是我,外婆應了,她的耳朵也不好使,喝了幾口稀飯,就問我:“你相信詛咒嗎?”
“詛咒”這個詞從我外婆嘴裡講出,有些意外,外婆是地道的鄉下婦女,只認識數字,不認識漢字,連名字都不會寫。
我回答:“不知道,詛咒跟巫術還有蠱毒一樣,如果真的靈驗,那早就被新聞報道,科學解釋了。”
“你外公就是受了詛咒身亡的,還有振民他爹,他們倆都去過野狐溝深處,那裡有一座古墓。”外婆說的很慢,卻很清晰。
我忙豎耳聆聽,外婆繼續講:“他們倆不是去盜墓的,但還是受了詛咒,振民他爹手臂外側被烙了一個壽字,卻沒能長壽。”
第六章 遷墳
外婆因為中風後遺症,長期臥床,所以就有些老年痴呆,不過我相信她對我說的話絕對是真的,當年外公跟同村一位年輕人也就是振民的父親進入過一座古墓,外婆一再強調:他們倆不是去盜墓的,但還是受到的詛咒。
外公回來後,就得了急性失語症,拖了半個多月不見好轉,便去找赤腳醫生看,以為是急性咽喉炎,隨便開了些土黴素,用完後,仍不見好轉,最後連吃飯都困難,不得不去縣上醫院檢查,被確定為咽喉癌,已經是晚期。外公做了一輩子長工和農民,不識字,自然也沒有留遺囑。
而振民的父親回家後,還可以說話,只不過從此變得沉默寡言,別人怎麼問他,他都拒絕回答自己跟老薛也就是我外公去過古墓。當我外公病逝後,外婆開始為大舅建新房,振民的父親主動過來幫忙,但就在起大梁時,被落下的大梁砸死。
外婆一下子對我說了這麼多的話,也十分疲倦,一碗湯沒喝完,就昏昏睡去。
我躺在表弟的床上,也是輾轉難眠,可以肯定,外公和振民的父親在古墓中一定遇到了不能言傳的事情,雖然二人極力保守這個秘密,但還是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