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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去厚實的嫁衣,只剩內裡粉紅紗衣,頓時涼快許多。一面在水盆邊擦臉,一面問:“大師,你怎麼來的?”
“我前陣子出了遠門,剛回來便聽聞了。”
“你趕來是想阻止我嫁給秦朗坤麼?”
他搖搖頭,“一切都錯位了。我好像已經無能為力。”
“大師,紅塵俗事你就莫要管了。”我在他對面坐下,從托盤中取下合巹杯,遞了一隻給他,“陪我喝酒。”
他眉毛一蹙,彷彿想推辭,卻又面帶難色說:“酒是萬萬不能喝,我以茶代酒,陪你解悶罷。”
我自行倒了溢滿杯,仰頭一飲而盡,原想借酒消愁,不料這酒如水一般淡而無味。我抱怨了兩句,羅淨笑了,一面飲茶一面說:“那種酒,喝一大缸也不會醉。怎麼,你還想借酒澆愁?”
“獨守新房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愁!”又連著喝了幾杯,索然無味。
“自己選擇的路,錯了也要勇敢承擔。”
“為何做人要有這麼多煩惱……”雙手支著下巴,出神地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喜慶之物。不知是不是酒力的作用,我絮絮叨叨跟羅淨講起了山谷裡的事,不厭其煩地講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累了。一千年前的事,我都記得很清楚,可一年前的事,我反而記不得了。
“我是樹,沒有爹孃和兄妹,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是隻小狐狸,或者小喜鵲,跟自己的夥伴在一起熱鬧。”一壺酒被我喝得底朝天,話也漸漸語無倫次起來,朝羅淨傻呵呵笑問,“而你呢,明明有家人,有六個姐姐,還有桃七釀……你卻出家當和尚!為什麼?你那麼小,怎麼會想當和尚?”
“我開了天眼,應當物盡所用,造福蒼生。”
我笑嘻嘻盯著他的眉間,“再看我見識見識天眼,上次真的沒看清。”
羅淨瞪了我一眼,忽然伸手點住我的額,口中唸唸有詞。我便昏昏欲睡,看著他漸漸模糊的面龐,忽然生出萬分不捨,朝他伸過手去,終是無力耷下。
或許百年之後我還記得,我的洞房花燭夜,和一名僧人寂寞度過。
————————————————番外———————————————
醉月樓,燈火輝煌。
二樓雅間,華容添酒意正濃,忽聞一陣喧鬧,劍眉緊皺,喚:“香落,去瞧瞧下邊發生何事了?”
女子披起紗衣,身姿曼妙,緩緩走至窗邊,素手輕輕推開一條縫隙,朝下看了去。不一會,向華容添回話:“王爺,好似是京兆尹大人吶!”
“藺水藍?”華容添起身,探頭一看,見藺水藍正與醉月樓一干人等動起了手,打得不可開交。他搖搖頭,笑著對香落說:“你們連京兆尹都敢打。”
“必定是那幫夥計不懂事,我派人去知會一聲徐媽媽。”香落稍微梳理了頭髮,便開門喚了侍婢,如此這般說了一番。不一會,下面的鬧亂平息了,藺水藍卻仍然不罷休,大聲呼喝:“少爺我就是衝花魁來的,你們居然敢多番阻撓!還做不做生意了?!”
“哎唷!藺大人,您大駕光臨,醉月樓蓬蓽生輝呀!我們夥計不懂事,您別計較了!”
“把花魁給我!”藺水藍有些醉意,一把抓住徐媽媽的衣襟,“不然,我把你這醉月樓給端了!”
“啊!”徐媽媽大驚失色,忙道:“大人吶!香落在接客!還是接的貴客,您這太讓我為難了……”
“廢話!什麼客比我貴?”
華容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下面喊道:“讓他上來!”
藺水藍一愣,抬頭竟望見了逍遙王。他稍稍醒了神志,極力控制自己的腳步,看上去還算鎮定。香落以極快的速度妝點妥當,開門迎藺水藍。華容添則一如常態,披頭散髮坐在榻上,左手一壺清酒,右手閒敲棋子。
“王爺果然是很逍遙。”藺水藍又恢復了正常模樣,方才的瘋勁全都收斂了。
華容添指了指棋盤對面,“來一局。”
“是。”藺水藍瞥了眼香落,忽然打了個冷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來自己真的喜歡不上女人。
二人沉默不語下了兩個時辰的棋,最後竟成了殘局。華容添仰頭將殘留的酒喝個精光,含笑睨著藺水藍,“藺大人也貪杯麼?”
“臣……今日的確喝了不少。”
“是呵,秦朗坤大人的喜酒。”
一句話,藺水藍臉色即變,“王爺寒磣在下呢?”
“我寒磣你作甚?還不是寒磣我自己?”
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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