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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羅淨輕輕推開我,目光憐惜,“儘管如此,還是不宜聲張,快些準備後事罷,就葬在桃苑。”。
“那孩子呢?”我無助看著他……
“請奶孃照顧,孩子由你養著罷。既然是先皇的遺珠,也算是華容添的侄女,他一定會同意。”羅淨扶我坐好,又不放心我魂不守舍的模樣,只好暫且在一旁守著,命僧人們去善後。我忽然站起身,平靜道:“不用麻煩他人,我來。”。
雙手拈起蘭花指,桃色的光芒交輝在沈雲珞身上,剎那間,所有凌亂都變得井井有條。她穿上了最喜愛的湖綠色綾紗裙,披帛掛在臂彎,妝容乾淨,髮髻上插著六支柳葉簪。如果能回到從前,長慶王沒有逼宮篡位,沈雲珞大概已經登上後位罷。只是我沒辦法為她準備鳳冠霞帔。
羅淨沉吟問:“我們……是否應該知會秦朗坤?”。
“還是你去罷,好好和他說。秦朗坤近日也一定不好過……”我應該親口告訴他,只是現在有心無力了。我將小綠扶起來,溫柔抱過孩子,她哭累了,小臉漲得通紅。每一段緣都是天註定的,難道說我和這個小不點有緣麼?俯下身讓她看看沈雲珞,有這麼美麗的娘,她將來也一定美若天仙。華清泠,你要記得你孃親的樣子啊。
第十六章 130、 芳心苦…4
半夜被孩子的哭聲驚醒,我才發覺自己根本沒睡熟,心緒悽迷。隔壁間傳來奶孃溫順的聲音,哼著小調哄清泠。我沒辦法安睡,一閉眼就想起沈雲珞,她柔韌的性子與外表那麼不相稱,可她卻是世間唯一的沈雲珞。羅淨說她走得沒有遺憾,誰又知道她是否真的沒有遺憾……
小綠在外間翻來覆去悉索作響。我躡手躡腳下了床,一施法轉身來到了羅淨的禪房。窗戶緊閉,屋裡一片漆黑,我彈了個響指,桌上燭臺燃了起來……
羅淨很快醒了,坐起身緊張望著我:“怎麼了?出事了?”。
“沒有。”我在桌邊坐下,離他一丈遠。垂頭沉默了半晌,小聲說,“我有些害怕。”
羅淨盤膝而坐,隨手抓起一串佛珠拈著:“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無端端地害怕。這幾日來都睡得不好。”。
羅淨鬆了口氣,點點頭:“你應該多誦經,慢慢就能平靜了。”。
“我無法平靜,世間的一切我都看不透,是不是我天生就沒有悟性?”。
“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
“原來我還是很執著,放不下。”。
羅淨往旁邊挪了挪,揮手一招:“你來,我與你講經。”。
我抿唇看了他許久,慢慢走到床邊坐下。還未等羅淨開口,我徑自躺下了。羅淨蹙眉,目若寒星瞪著我:“你這是做什麼?”。
看見他有點生氣的樣子,我竟然心情大好,咧嘴一笑:“大師,你說人不能有分別心,既然是聽你講經,坐著聽和躺著聽有何分別呢?”。
他本還想說什麼,卻又作罷,嘆了口氣開始講經。我聽得很認真,他的菱唇在暗暗的光線中一動一動,聲音低柔綿軟,很喜歡這樣安詳的感覺。當我睡意正濃時,冷不丁聽見他問:“這一段你可有疑惑?”。
什麼疑惑呀,真掃興。我不理他,裝睡。羅淨大概十分無奈,既然我睡著了,他也不好把我叫醒,只有把床讓給我,他自己去榻上休息……
後來我才想明白為何在他那才睡得安心,我的桃樹不就長在他院子裡麼?儘管我死纏爛打要把桃樹移栽到桃苑去,羅淨堅決不同意,振振有詞說這樹是唐家的。他不讓步,我只能委屈自己,時不時跑去樹下睡一覺,才能把夜晚的失眠補回來。
清泠百日,秦朗坤來了……
正值初冬,桃苑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霜華。沈雲珞就葬在桃苑西邊,墓地很簡樸,卻也雅緻。旁邊種了一棵楊柳,如今凋零了,只剩下一縷縷光禿的枝條……
我不知道他為何選在這一日來祭沈雲珞,可是華清泠在見到秦朗坤的一剎那,“咯咯”笑了起來,我們都愣了。平日裡無論怎樣逗她,她都是嚎啕大哭,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淚,這一點應當是遺傳的。秦朗坤微微笑著接過孩子,臉上佈滿了疼愛的神色,我感慨萬分,看來他們倆才是有緣人,我仍然是戲外人……
秦朗坤抱著孩子在墓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我和羅淨在遠處觀望,接著聽見他咿咿呀呀唱起戲來,竟是那曲熟悉無比的山桃紅……
“則為你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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