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第1/2 頁)

先前與楊堅所說那翻話時，怕是隻有楊難敵聽得最為清楚，這次出發，莫離覺得他會有所為難。

直到她收拾完一切，抬起珠箔時又遇到了他那深邃且陰沉的眼睛。多數男子應騎馬而行，但考慮到身份的尊貴和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楊難敵選擇與她同坐一輛車。

陽光灑滿視窗，不斷變化著樹影的形狀，車外的喧囂人事似乎不能打擾兩人各自的沉默。

直到夜色將至時，簾外的車伕敲擊門把才打破車廂裡濃到快要四溢的尷尬。莫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以一個絕妙的姿勢趴在楊難敵的身上，並且，臉頰處溼潤，明顯是自己流淌出的口水。

這可如何是好？說對不起嗎？上回他就說過了！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嘛！

莫離小心翼翼的抬起頭，離開楊難敵寬厚的肩膀，然後顫抖的笑著，用手試圖摸去那一灘罪證。

“那什麼，你脫下來，我...我一會兒給你洗洗。”讓她賠一件的本事她是沒有了，不過洗洗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哼，先前說的寧為婢，不做妾，我還真當是戲語。如今倒是真往這位置主動靠近了。”大步跨下車，楊難敵的臉上閃過一抹再溫潤不過的微笑。

莫離沒有生氣，因為據她這幾天的觀察來看，楊難敵應該是很討厭這個令狐星月的，如今自己靠他那麼久，他沒用五雷轟頂掌把自己甩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誰還求他能有個好態度！

由樂歡攙下車，莫離鼓起了腮幫子。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欠他的，那衣服她還真就得洗了，明兒個晾乾還他，以免到達目的地後，他有藉口為難自己。

可問題是，怎麼才能拿到他的衣服？由於行程，他的衣物多為積攢，等到了下辨後才統一清洗，所以如今要找到那件沾上口水的衣服好像有點難度。

果然是有錢任性，就連中途休息的驛站都堪比先前的仇池殿。一座座琉璃造就，明晃晃寶塔成形，倒影湖中，偶有飄燈閃爍。湖邊有樓，共分三層，樓間拱橋相連成長廊，月掛當中。

“郡主這邊走，奴才先帶您會廂房。”一位看似老成的小廝，拱手訕笑。莫離有些迷糊，不禁看向了楊難敵。

楊難敵並沒有假裝視而不見，而是朝她微微一點頭。這一小舉動，怕是連他自己本身都難以理解。

莫離見楊難敵點頭，也就沒有多想，直徑跟隨下人去了偏殿。

透著燈籠的光亮，他們穿過一片面積不大的樹林。莫離發現，這裡的樹大多為梧桐，只嘆現在是晚上，看不清晰。但她猜測，這的景色必定不錯。

廂房前，莫離接過燈籠往上抬了抬，朦朧間卻見霜露間三字，莫名有了些悲涼。

推門而入，屋內的陳設多為雅緻清幽。想必這院落先前的主人是個好清靜的女子。

“樂歡，你可知大公子住哪？”歇下腳後，莫離假裝無意的問起，眼神卻直盯著她，急切等待她的回答。

這些日子樂歡發現小姐不似先前那般蠻不講理了，而且待人親近，從不動怒。所以對她也沒有了當初那般的忌憚。

“在離小姐不遠的弄風堂呢！小姐先前可是來過一次的，怎滴就忘了。”樂歡輕剪蠟燭笑道。

“啊？奧，我是給忘了。離這不遠？那是多近？”

“這霜露間門前的筆直那道，便是通往弄風堂的。”

樂歡放下剪子，倒有些好奇起來。往日裡，小姐對大公子可以說是厭惡至極，可如今怎對他的事那麼關心？

“哎哎哎，想什麼呢？趕緊的，天也不早了，去睡覺吧！明天起不來就把你扔在這兒！”莫離擰了擰樂歡的鼻子，帶著些寵溺的說道。

“哼，小姐才捨不得呢！況且這裡的青青小姐待人和善，即便小姐將我扔下，我也不會受什麼委屈！”樂歡調笑後，轉身便要離開。

“哎...等等！青青小姐？誰啊？”好奇心都已經被吊起了，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走！

“小姐！您沒事兒吧！您怎麼連這都忘呢！”樂歡疾步走回，一屁股坐到莫離床邊，摸了摸她的腦門。

“你也知道，我剛恢復不久，閻王殿裡走了一回的人，還能記著多少事情啊！”莫離完全按照古時人民封建迷信的特點胡亂解釋一通，直等樂歡的回答。

“青青小姐就是大少爺三年前帶到這的姑娘，樂歡也不知道她的來歷，不過，少爺好像很喜歡她，大家都說她就是大少爺未過門的妻子呢！”樂歡單純的眨眨眼睛，帶著些許羨慕和崇拜。

夜深了，月光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