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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看著心疼。”呂雉拉過她,擼起袖子瞧她手上的淤青掐痕,輕輕揉了揉,憐惜道,“阿嫣,疼麼?”
“不疼。”張嫣吸了口氣笑道,“那時候來不及感覺疼,現在已經覺不的疼了。”
“乖孩子。”呂雉摸了摸她的髮鬢,慈愛道,“今天晚上陪阿婆睡吧。”
張嫣一怔,歡喜道,“好啊。”
她在呂雉下手坐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躲在之後偷覷這位名義上的父親。
他實在是一位美男子,雖然因莫名的牢獄之災而見了憔悴,依然遮不住風神如玉,不枉是魯元為之傾心的男子。美中不足的是,張嫣在心中評估,他似乎有一點娘。咳,這麼說吧,小張嫣的容貌有九成九是隨的這位趙王大人。
明白了麼。
就是史書上說的那種貌姣好若女子的人。
張嫣對這種男人是有些怨念的,你說你一個男的比女的還要美三分你還讓全天下的女人怎麼混啊。然而就是有女人好這一口,譬如她賢淑的母親大人魯元。
但是現在,張嫣感謝這一點。
嗯,雖然說高帝劉邦如今已經是擁有大漢萬里河山的皇帝了,但你必須明白,他是開國之君。
他的皇后是他在發跡之前故鄉豐沛之間迎娶的呂雉。
什麼?你還不明白。
好吧,好吧,我跟你講清楚一點。
諸位看官大人,劉邦並不是從父祖輩手中接過的帝位,他乃起於鄉野之間,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終得真經,咳,咳,錯了,錯了,這不是穿《西遊記》,是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終得南面為君的草莽帝王,這就註定了,我們不能苛求他的容貌方面有多麼俊帥,因為畢竟沒有多代良好遺傳基因沉澱。同理可證,雖然史上對呂雉的評價有堅毅、老辣、沉穩、狠決,但是沒有一本史書哪怕是野史贊她美貌。她與劉邦成婚初期,論家世,教養,都是她比劉邦高出不止一截,但是估計也只在豐沛之間數得上流,放到全天下美女之間去數,實在不佔有優勢。
這就註定了,在他們孕育的女兒魯元身上,除了美好的教養性情,後天惡補培育出來的雍容風度,論容貌而言,不過是清秀以上而已。
當劉邦率領豐沛集團軍在秦末亂世中殺出一條血路最後南面為君創出兩漢四百年盛世之時,他便開始注意後代的血統最佳化大業,所以不僅自己再也不看已經容貌衰減的髮妻,納了一堆絕色夫人養在自己後宮,也為長女魯元指了一位舉止閒雅,容神如冰玉的夫婿,趙王世子張敖。
這才締造出如今我們的女主角張嫣大人。
如果張嫣容貌隨母的話,想想如今長樂宮的帝后,她充其量不過是個清秀小佳人而已。值得慶幸的是張嫣父系在容貌上遺傳基因很是強勢,於是才有日後“傾國傾城”的小張公子。
OK,閒話暫且打住,我們言歸正傳。
呂雉伸手拉開張嫣的衣袖,笑話道,“阿嫣你這是幹麼呢?難道對著你父王還害羞?”
放下的袖子後,張嫣捂住嘴打了個哈欠,“阿婆,我困了。”
恰恰外面打了亥時的更,“呀,”呂雉訝然喟道,“時間是不早了呢。——只是,”後宮不能留宿外男,而趙王張敖畢竟有案底在身,若是脫了她的庇護,她卻又憂慮衛尉重新羈押於他入廷尉府關押。
張敖大口飲盡面前爵中酒,將酒爵往殿中地下一擲,起身長笑,“母后不必為敖擔憂,敖雖不才,在長安倒還有邸居,如今辭去,要殺要關要黜要剮,全憑陛下心意就是。”言語之間大有悲憤之意。
他得尚魯元,身份超然,又何須如別的異姓諸侯王一樣心存不安最後謀逆,一直以來韜光養晦,忠心事君,最後竟落得如是下場,慘淡收局,讓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趙王不必如此的。”呂雉亦言語悽惻。
“母后不如這樣可好?”劉盈微笑道,“兒在函裡有一處外宅,雖很少往哪裡盤桓,父皇與長安南北二軍統領倒都是知曉的。我讓長騮帶姐夫去此處住個數日,縱有人慾對姐夫不利,總要走過我的臉去。除非是父皇,旁人都得思慮掂量。”
“盈兒想的周全。”呂雉沉思片刻頷首,“就這麼辦吧。”
宮人收拾燭火案几,魚貫而出。呂雉牽了張嫣的手走進內室。
殿門開處,一殿寬敞,大漢傳奇一代,母儀天下的皇后寢殿就這麼展開在張嫣面前。不是張嫣所臆想的繁華綺麗,錦繡成織,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樸素。主色是略顯暗沉的青黑,青黑的床榻,黃青的